蘇晚涼弓著身子探了過去,正想側身躲在牆根,就看到遠兒哭喊著從門裏跑了出來。蘇晚涼心驚,擔心他跑遠之後有危險,忙扯過他。
蘇晚涼蹲下生擦了遠兒的淚水,見他稍稍安穩下來,才試探著問道:“裏麵發生什麼了?”
這麼一問,遠兒又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斷斷續續:“有人…有人要搶阿娘的東西…”
蘇晚涼腦海裏閃過碧如與左溪的對話。什麼千扇夫人,畫指功…
她探過身子,趴在窗口聽著裏麵的動靜。
“千扇夫人,你還不打算把赤金鳳頭令交出來?”隱約可見裏麵一個壯碩的男子,手握一把長槍。
“嗬,如今我兒子已經走了,我也就不怕與你一決生死。”
“一決生死?哈哈哈哈。如今你的身體也隻夠支撐你用畫指功雕點木頭什麼的。你如今不是我的對手,交出赤金鳳頭令,我說不定還能發點慈悲留你全屍,將你與你丈夫合葬…否則,別怪我連你兒子都殺。”
蘇晚涼聽得心顫,她急忙捂住遠兒的嘴,附在他耳邊說:“想你和你阿娘都活著,就不要哭。”
遠兒也被嚇傻了,立刻就閉上了嘴巴,止住眼淚。
蘇晚涼明白若是與他硬碰硬,自己的身體未必吃得消,但是如果用蠱攻其不備,才有勝算。
蘇晚涼抬手施法,身上鈴鐺聲大作。裏麵的男人察覺到了聲響,毫不猶豫地一揮長槍,朝千扇夫人的胸口刺入。千扇夫人雖然身懷神功,但正如男子所言,幾年前也是一場搶奪赤金鳳頭令的大戰,她同她丈夫一起作戰,丈夫被殺,她也是丟了半條命。如今她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沒什麼兩樣。
長槍釘入千扇夫人的左胸,頓時血噴如注。
蘇晚涼破門而入,散力蠱打出,男子怒目而視,正想提力朝蘇晚涼打去,卻發現身上力氣全無。
“妖女!你對老子做了什麼!”
蘇晚涼沒理他,將他拖到牆角,用繩子捆好,才喚了遠兒進來。
遠兒一見母親身上都是血,又大哭起來:“娘…娘…”
千扇夫人麵色鎮定卻蒼白地說道:“遠兒,娘懷裏的令牌你拿去收好…”
遠兒哆哆嗦嗦地從她懷裏取出一枚令牌。用衣袖擦抹幹淨了,收入懷裏。
“遠兒,娘不能陪你了…”千扇夫人看了一眼蘇晚涼,說道,“遠兒…這位姐姐若能帶著你,你就跟她走,若不能,你就去找一個正派,拜師學藝…”
蘇晚涼聞言,也走了過來。千扇夫人臨終前把兒子托付給她一個陌生人,這是多大的賭注啊。她摟了摟遠兒,說道:“夫人放心,我會帶著遠兒的。”
千扇夫人點了點頭:“…田野的盡頭有一座孤墳…把我埋在那裏…”
說罷,闔上了眼睛。
遠兒哭喊著喚道:“娘…娘…你不能不要遠兒…遠兒會很聽話,不會在外麵亂說,遠兒會賣很多燈籠給娘治病,娘不要丟下遠兒…”
蘇晚涼眼裏一熱,一行淚流了下來。
門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突兀地傳入耳中,蘇晚涼忙給那男子下了眠蠱,又迅速捂住遠兒的嘴,帶他一起躲入壁櫥中。
櫥門慌亂合上的時候,一襲白色的衣衫隱約映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