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天上雲,我似雲中鳥,相隨相依,映日禦風。君若湖中水。我似水心花……”
伴隨著古琴聲,歌聲悅耳輕盈,悠揚地剝落牆上柔軟的漆。這便是曾經京城第一的歌喉,從天音樓裏洋洋灑灑地飄出來。
如此動聽的歌聲,足以令人陶醉,然而坐在她對麵的男子,卻隻是撐著下巴,神情淡漠。
方沫千一曲唱罷,笑意媚人。她走到左溪這邊,盈盈地坐下,婉轉開口道:“唱的好聽嗎?”
左溪答得心不在焉:“嗯。”
“好不容易請你來一次天音樓,你別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嘛。”方沫千有些委屈地道。
左溪卻不買賬:“你也不隻是請我來聽你唱歌的吧?”
“我是看你這半年找她找的辛苦,如今終於有了她的消息才來找你的,你不愛聽算了。”方沫千做出欲擒故縱的語氣。
左溪的眼神動了一下,神情卻依然清淡得看不出端倪。他似乎將這句話咀嚼了許久,半晌才淡然道:“說。”
“你抱我我就說。”
左溪沒理她,自己安然不動地坐著,沒有任何動作:“不說我走了。”
方沫千眼圈突然紅的可怕,像是被這種不痛不癢的對待逼到了極限:“我憑什麼告訴你!憑什麼我要把你親手送回給她!憑什麼!”
左溪從始至終沒有表情,冷眼看著方沫千鬧,等她消停下來,才冷冷道:“送回給她麼?我何時需要你操縱了?”
方沫千被這寒冰般的話凍在了原地。她怔怔地望著左溪,覺得他已經遙遠到觸不可及。她身子一軟,差點癱了下去。手指死死撐在木桌上,像是在極力維持最後一絲尊嚴。
左溪有些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走。到了門口,聽到方沫千喃喃地說道:“她在王爺府…”
左溪驀然回頭。王爺府?也難怪這半年都找不到他。王爺府戒備森嚴,裏麵的眾仆人也都忠心耿耿。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也出不了內奸。所以王爺府是盲點,不僅皇上的探子找不到,連天音樓的情報網也搜不到。方沫千眼角掛著淚,眼神卻淩厲異常,嫉妒已經衝昏了她的思緒:“你肯定不知道,她勾搭的都是大人物,月孤國的國主,王爺,現在還攀上了皇上。你看她沒了你,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方沫千的下巴突然被另一雙手固住,發不出聲來,含淚盯著麵前的人。
左溪強行將她的頭抬起來,逼迫她對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自己,不是飛上枝頭做鳳凰的?”
方沫千聞言,哭得悲慟絕望。左溪平平地一甩手,大步踏出去。
還沒出門,身後就傳來身體鈍擊地麵的聲音。左溪沒回頭,亦沒停下腳步,淡淡地對守在門口的侍女說:“去看看,你們樓主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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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兒在王爺府乖乖悶了好幾日,見到蘇晚涼回來了,蹦得老高,死死地黏著她:“姐姐你走了都沒人給我讀書了喏。”
九嵐過去輕鬆地拉起遠兒的後衣襟,將他從蘇晚涼身上抱了出來。他的語氣裏有說不出的輕鬆:“你不要跟哥哥搶姐姐。”
遠兒嘟著嘴,不滿道:“哥哥每次都霸占姐姐,遠兒就沒人教,沒人教遠兒就會被嘲笑,遠兒要是被嘲笑了就說我是你私生子,讓你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