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沙漠中,那個孤獨的黑色人影,漸行漸遠。
一個人會如何回憶自己最初的那個愛人?曾經的轟轟烈烈,曾經的瘋狂,曾經的愛恨交纏,都在這一次的好久不見中沉澱。他所給的溫柔,亦或是他給的傷害,蘇晚涼都不會忘。她已經看得明白,身邊的那個人永遠不再會是他,可是看透是一回事,哭泣又是另一回事。
也許哭隻是為了祭奠那些錯付的時光,它們是最美的記憶,亦是最傷人的。左溪是她生命裏最絢爛的一道流星,沒有之一。流星總有墜落的一瞬間,隻是這顆流星墜落之後,給人的錯覺沿襲了太久太久。晚涼有過很長一段執著的時期,但是在她為九嵐而死的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心的選擇。
過去的時間都終於都落下了帷幕。
蘇晚涼蹲在城牆角,從一開始的掩麵抽噎到後來的一言不發。旖旎的長裙拖在青灰的牆磚上,裙角沾了灰塵。
許久,九嵐都已經回去了,她才起身,慢慢往回走。
夜色徹底沉了下來。
宮殿裏燭火輝煌,黃金燭台的棱角閃著隱約的灼熱。蘇晚涼卸了頭飾,趴在案上,長發不加束縛地如瀑布般垂在一側,黑得魅惑。
“王。”門口傳來宮女溫婉的聲音。
蘇晚涼沒抬頭,目光側向窗戶一邊,一動都沒動。
九嵐眉頭輕皺,一旁的宮女就立刻解釋道:“娘娘下午自城牆上回來就這樣子了。”
“她去了城牆?”九嵐的聲音立刻繃了起來。
宮女嚇得有些哆嗦,要知道,九嵐說話從來都是不動聲色,他現在這個緊張的語氣,不由讓人覺得畏懼。
“是…”
“你先下去。”
“是。”
九嵐走過去,修長的指節叩了叩木案,清脆的敲擊聲掩飾著失控。
蘇晚涼緩緩抬起頭,淡淡說道:“來了。”
“嗯。”他也未多言。
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卻都因著有小小的心虛而不戳破。
“忙完了?”
“是。”
“那便早些睡。”
“嗯。”
“…”
話題似乎突然被掏空了,幾句寒暄過後便陷入了沉默。九嵐卻依然杵著未走,手掌撐著木案,身體半倚,燭光在他半側的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還不回去嗎?”蘇晚涼橫了心要逐客。
“今晚歇這裏了。”九嵐說得若無其事,輕描淡寫。
蘇晚涼臉色有變,卻不知如何推脫。
他們之間相處的距離一直都是拿捏得當,誰都不會逾越半分。如今九嵐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著實讓蘇晚涼微微嚇了一跳。
九嵐見蘇晚涼支支吾吾,就自顧自讓宮女進來加了一床被子。這床一個人睡略顯空曠,兩床被子壓著就曖昧得恰到好處。
蘇晚涼看著宮人進進出出忙活著,甚至連蠟燭都別有心機地換成了龍鳳燭,就差沒有將整個房間變成洞房。她隻能裝作看書,尷尬地賴著木案邊不動。
“過來。”九嵐已經在床邊更衣了,他不容抗拒的語氣直接戳破了蘇晚涼的小把戲。
“你先睡。”蘇晚涼將書翻得嘩啦啦的響,眼睛也不敢抬起來半分。
九嵐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她橫在榻上的腳踝處。蔥白的腳踝上纏著一串鈴鐺,襯得她的肌膚晶瑩剔透。仿佛撩起了一陣火,九嵐徑直走過去。
陰影瞬間籠罩了蘇晚涼,她心裏一顫,還沒來得及抬頭,身子就被橫空抱起。
“九嵐…你!”
九嵐不急不惱,眼裏盛著得逞了的淺笑:“你早聽話,也就不必讓我親自動手了。”
蘇晚涼覺得被輕薄了,臉上一紅。她不自覺掙紮了一下,恰好這時九嵐將她放到床上。九嵐的手壓倒了她的衣角,衣襟微微被扯開,春光乍泄。
本來今夜是相安無事的,九嵐不過就是被方才蘇晚涼的反應弄得有些內傷,說睡在此處隻是為了讓她無措一番。可是現在,九嵐卻被成功撩撥了。
九嵐似乎是在壓下欲火,深深吸了口氣,別開眼不看蘇晚涼。她慌忙將衣角從九嵐手下扯回出來,將衣襟重新理好。等到蘇晚涼的動作小了下來,他的目光才轉了回來。這時兩人才發現更加不妥的是,他們的距離不自覺得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蘇晚涼眨了眨眼,手腳都不知要放哪兒。九嵐被撩撥的無處可逃,忍不住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