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娘娘恕罪。”蘇晚涼伏著身子,目光卻在蔥翠的草地上遊離不定。
宮裏誰得了寵,誰就會被群起而攻之,何況蘇晚涼獨來獨往,平日不收斂鋒芒,也沒有過迎奉討好誰,這裏的女人都是各自心懷鬼胎,隻紛紛圍上來看熱鬧,更是無人替蘇晚涼說句話,任由皇後盛氣淩人。
“得了點寵就想謀害本宮,然後好取代本宮的位置嗎?晚妃,你的心機可真夠深的,像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如何繼續留在後宮!”皇後火冒三丈地厲聲嗬斥道。
蘇晚涼抬眼直直地看著皇後娘娘,毫無心虛地說道:“臣妾隻是一時脫力沒有抓穩娘娘,娘娘這樣說,會不會太過言重了?”
“你倒是有理還敢頂嘴了?”皇後氣急敗壞。
蘇晚涼用餘光看見竹兒擠開人群急急地向外跑去,那邊石橋上走過來的男子在不遠處停住。
“臣妾不敢頂嘴,隻是事實如此,臣妾覺得冤枉。”
“來人!”皇後氣得柳眉倒豎。
“皇後娘娘。“外圍的兩個婢女走進來,表情冷漠而無情,聲音果斷,不像是普通的婢女,早就被這場景嚇得直哆嗦。
“既然嘴巴不幹淨,本宮今日就來教教你!“皇後憤憤地甩袖,“給本宮掌嘴,晚妃若是不認錯,就不準停。”
後麵的女子有掩嘴輕笑的,有交頭接耳的,有冷眼旁觀的,也有一臉憂慮的。方沫千看著蘇晚涼出醜,一臉幸災樂禍。而路韶站在一旁,卻目光遊離,臉龐僵硬,似乎十分猶豫的樣子。
蘇晚涼反而跪直了身子,絲毫沒有要服軟的意思。
一個藍衣婢女抬起手,重重的一記耳光就毫不猶豫地扇了下去,無比清脆的聲音可見方才用的勁有多大。
蘇晚涼依舊直著脊背,死死地盯著前方一方方華麗的裙衫。
“皇後娘娘請住手。”路韶上前一步,咬著嘴唇跪下,微微顫抖的裙角將她的緊張暴露無遺。
皇後冷冷地瞥了一眼驟然停手的兩個婢女,道:“接著打。”
“皇後娘娘,”路韶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但還是大著膽子將話說下去,“晚妃娘娘平日雖然恃寵而驕,但心地善良,斷然不會害娘娘的。”
“既然你這麼打包票,那不如你同她一起受罰?”
路韶嘴角嚅囁,卻還是選擇了明哲保身,隻能半途而廢,沒有再說話。
一記記清脆的耳光震得蘇晚涼腦袋都發麻,最後疼得好像脖子上的已經不是自己的臉了。她的嘴角滲出血珠,卻依舊死死咬著嘴唇,不肯開口。
她的餘光撇到在不遠處的白衣男子動了動腳,卻被身邊的人給拉住,頓住未再前行。她咬著嘴唇的力又重了一分,緩慢地眨了眨眼,眼裏的水色立刻被全數隱去。
可是下一秒,預計中的耳光沒有落下來,上麵也遲遲沒有動靜。麵前多出了男子修長的腿。蘇晚涼一愣,下意識抬起眼往上看。
山風死死握著婢女正下落的手,目光果斷而沒有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