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惘澤:“……”誰能告訴他,這到底算是什麼狀況?!
幸好此時白慎秋已經行至二人跟前,白惘澤因不用回答莫名的問題大大鬆了口氣。而清城也因為白慎秋的到來而自行停止了這個話題,三個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此時卻突然聽得有人大喊道:“回來了回來了!”
三人回頭望去,正是木忘昔背了白子葭在身上往這裏過來。
她在三人麵前落了地,老大不高興地把白子葭往白惘澤懷裏一塞, 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聲嚷嚷:“重死我了!”
白惘澤從她手上接過一身狼狽的白子葭,將自家的寶貝女兒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她隻是睡著了並沒有受任何傷,這才將她交給了白慎秋喚來的幾個侍女,吩咐他們將她送回房中。
清城伸手欲扶木忘昔,卻被她微微閃身避開了,他隻好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問她:“這麼晚你跑到哪裏去了?為師找了你好久。”
一旁的白惘澤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才清城所說的在此等人果然並沒有騙他,隻是這等與他理解的等未免出入有些太大。而他也非常想知道為何木忘昔會和白子葭走在了一處,便也附和清城:“是啊,木姑娘,你是哪裏遇到子葭的?你們怎麼會一起回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木忘昔歎了口氣:“王爺,雖然我真的很樂意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現在也真的很累,能不能讓我先睡上一覺,等我醒了一定知無不答。”
聽她這麼一說,白惘澤這才發現木忘昔渾身上下都挺狼狽,麵上也有些掩飾不住的倦意。
他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既然如此,木姑娘便趕緊去歇息吧。還要多謝木姑娘將子葭帶回來。”
木忘昔隻覺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便大大咧咧地對白惘澤擺了擺手。
清城又上前去扶她:“為師帶你回去休息。”
木忘昔一甩袖掙脫了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消失在黑幕之中。
白惘澤與清城相識了這麼久,在他的認識中清城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哪知今日竟被自己撞到他吃了閉門羹,而且那個如此明目張膽的人還是他的徒弟!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白惘澤直覺大事不好,也顧不得什麼失禮不失禮了,趕緊借口要去看女兒飛速地離開了。
而白慎秋心裏有事,並不願就此離去。
於是便隻剩下了她與清城兩個人。
“四公主,”清城道:“這幅畫我既然已經送與了公主,便是公主的東西了,如若公主不喜歡扔了便是,不必特地還給我。”
白慎秋眼睜睜地看著他伸出右手,眼睜睜地看到已經不知反反複複地看了多少次的畫軸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裏,最後又眼睜睜地看著清城將畫塞到她的手裏轉身離去,心裏有滿腹滿腹的話語想要向他傾訴,卻一個字也未來得及說出口。
她看著清城朝木忘昔消失的方向匆匆追去,最終也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這才抿了抿嘴,小心地展開了手裏那張閉著眼都已經能描繪出來的白梅圖:梅依然是那株梅,人依然是那個人,隻是那行她新添上的墨痕底下又多了一行新的字跡:
不如兩相忘。
也不知那個人是用了何種顏料寫的,那字跡竟在西沉的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
白慎秋心裏一陣悲涼,眼裏心裏卻都是清城的麵容,她用力一扔,畫軸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半圓,掉落在深宮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