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古道,陰鬱著的天空烏雲密布,大有風雨欲來之勢,狂風席卷著林木,林木枝丫隨著風勁拍打著木屋殘窗,一下又一下。/

不一會兒,湖麵上濺起了一層層水花漣漪,站在橋上的離思抬起頭來,天空中已打起了雨點,滴滴答答濺濕了橋麵,雨花夾雜著的汙泥濺在來來往往奔跑離去的人們鞋麵上。/

離思看了看手表,傍晚六點整,她與喬鷗鳴約定見麵的時間。/

一把黑色雨傘穩穩撐在她的頭頂,為她遮去風雨,她的頭發早已被雨水打濕,臉頰兩邊垂落著一絲濕漉漉的發,越發顯得她容貌楚楚可憐動人,惹起男人的保護欲望。/

離思的眼睛與喬鷗鳴對望,兩人在彼此的眼中,都隻看見了算計與欲望利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喬鷗鳴望著遠方煙雨朦朧的山水:“下雨了,怎的也不知道躲一躲?你是傻子嗎?別人都知道躲雨,就你一個人傻傻站在這兒淋雨...”/

喬鷗鳴的聲音戛然而止,話說出口才覺不拖泥,也許覺察到這話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有股子奇怪感,所以他生生頓了口,將還未說完的話活生生吞回了肚子。/

離思的眼睛看著他那比吃了蒼蠅還難受的表情,冷冷一笑:“我在你的眼裏,不是一直都是傻子嗎?”/

她一直都在他的算計中,一直都是他手中操控布局的棋子。/

如果說,下棋的人會關心棋子的感受,她是一點也不信,尤其是下棋的那個人還是喬鷗鳴!/

喬鷗鳴不動聲色丟掉手中雨傘,臉上神色冷漠:“真是不識好人心。”/

兩人站在雨水彙聚成的簾幕中,從遠處看,真真是賞心悅目,般配極了,偏偏其中滋味如何,也隻有個中人能體會了。/

喬鷗鳴的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如寒冬冰雪,凍得人直發顫:“莊慕年可有再聯係過林莫?”/

離思如實回答:“沒有。”/

莊慕年走後,林莫就跟失了魂丟了魄一樣,整天渾渾噩噩度日,不是夜夜笙歌,酒醉歌迷,就是沉浸在毒品所給的幻覺中無法自拔,她日日陪在他的身邊,冷眼旁觀著他自甘墮落,玩命半夜玩著心跳遊戲。/

喬鷗鳴嘴角譏諷一笑,語氣幽幽:“嗬嗬,莊慕年走了,怕是連林莫的魂都帶走了~”/

離思渾身一冷:“你知道?”瞧喬鷗鳴這了然於心的神情,明顯是知道的!/

喬鷗鳴看著離思質問的眼神,心中無不得意,見她呼吸急促,明明心中都已經知道答案,卻還要再向他當麵確認!/

喬鷗鳴:“離思,林莫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眼睛很像莊慕年未失明前的眼睛。”/

離思跌坐在地,嘩啦啦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臉上明明被雨水打得很痛,此刻四肢麻木,渾然無力,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般,再也無力反駁喬鷗鳴半句。/

喬鷗鳴見她這狼狽模樣,不忘繼續說著:“離思啊..離思...”/

喬鷗鳴半蹲下身子,與離思平視著,溫柔地伸出手來緩緩描摹著她的輪廓,語氣親昵如情人細語:“你啊,總逃脫不了做棋子的命運,總是在別人的棋盤中,事事都不能由己,離思啊,離思,幫我得到我想要的,我自然也會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們各取所需,事成之後,你不再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去找喬淩宴...你不是喜歡喬淩宴嗎...”/

離思失魂落魄的臉上終於找回了一絲光彩:“你想要我怎麼做?”/

喬鷗鳴嘴邊勾起一個弧度,她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你湊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