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明沒有做的事情,憑什麼要承認?
就算是林漪把這張照片拿出去了,那不也是一樣的結果。比起無中生有,我還偏偏就不讓林漪得意。
我瞪了她一眼,然後一字一頓的說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也沒有偷錢。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蕭筱就失控的衝了上來,這一下子就把瘦弱的我給撞到了一邊去了。我的後腦勺磕到了冷冰冰的牆壁,還顧不得疼,就聽見嘩啦一聲,我的書包又被蕭筱拿起來給倒了。
那個小茹姐買來後我都不舍得用的小筆記本也落了地,我才顧不得自己什麼樣子,立刻撲上去要去撿。手才剛剛觸到本子,林漪就一腳踩了上來,我疼得齜牙咧嘴的,林漪還故意把重心都移了上來。
老師和主任都還在場,我雖然不指望他們能對每件事都有公平的決斷,但是這件事就發生在他們麵前啊,他們還能再被蒙蔽了不成?
我想著就怒喝了林漪一聲,叫她把她的髒腳拿開。
林漪像是才發現似的,哦喲了一聲,這才意猶未盡的把腳抬起來。
姚老師眼見鬧劇快要沒法收場,趕緊連笑帶推的把幾個主任給帶了出去,說是小孩子鬧矛盾,她自己處理就行了,勞煩領導真是小題大做了。
我看著姚老師慌張的把門關好,生怕我們的聲音再傳到領導耳朵裏似的。我的牙齒無力的扣了一下,好像是想明白了點事情,比如什麼叫是我多慮了。
我舔了有些發苦的嘴唇,雖然肚子壓抑著怒火,可考慮我能承受的能力範圍,也該到此為止了吧。
午休結束,同班的同學也陸陸續續的來了,愕然的看著一地的淩亂。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準備把東西收拾好。蕭筱和林漪一左一右的擋著,我示意她們讓一讓。
蕭筱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抬起腳就在我落了地的書本上留了兩個腳印,故意等著人來了大半的時候提高嗓門大罵我沒爹媽教,果然除了做雞偷男人,就會當賊偷東西。
我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突突的往頭上湧去,顫抖的手臂快要不受控製的揚起來給她一個巴掌!
蕭筱依然不服氣的瞪著兩個大眼珠子看著我,意思像是說你打啊,你敢打我一下試試。
是啊,我這一巴掌落不下來。不是我不敢打,而是我打不起。
我這種層次的人幾乎不能稱之為人,怎麼還可能打得起自詡是人的東西?
林漪的哼哼了兩聲,跺了跺腳,生怕別人沒注意到這邊有事似的大聲說:“完了完了,得刷鞋了呢!”
一開始還有幾個人象征性的避一避,但是隨後人多了起來,也就大大方方的踩著我的東西過去了。
幾個女生在旁邊低聲嬉笑著,拿腳撥了撥我未來得及撿起來的筆袋,說這是什麼破爛啊,臭了吧。
我低著頭,由著劉海垂下來,遮住發紅的眼圈。而暴露在別人視線之下的嘴角,卻還得被拉扯成一個不卑不亢的弧度微微上挑。
說我偷班費的事情已經由蕭筱那張破鑼般的嘴響徹了全班,我想起了剛剛姚老師他們慌張離開的身影,自己那顆浸泡在身邊越發離譜的流言中的心髒,那種伴隨著刺痛的震顫反而逐漸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