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總放心,隻要您能信守承諾,我肯定也做得到……”
我細細的聽了半天,確認章卉又回了屋裏打電話才敢離開房間,重新鎖上了門。
章卉似乎在跟某人確認什麼事情,我聽著通話的聲音由遠及近。章卉剛剛在屋裏沒有看到我的影子,而自己現在這樣直直站在屋裏也就是實在不合情理的,出門已經來不及了,我急中生智的閃進了身邊的廁所裏。
章卉開門的瞬間,我趕緊摁下馬桶的衝水,假裝自己一直在廁所裏。
慮掉嘈雜的水聲,我聽見本來舉著手機出來講電話的章卉頓了一下,然後房門一摔又回屋繼續說。
我終於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身體自然的後仰,重心靠著牆壁慢慢滑下,渾身的血液和熱情在慢慢平複冷卻。
我不知疼痛似的,直接用指甲戳進手臂上裂開的血肉裏,慢慢的剔著被染得血紅的小木刺。
自己甚至都落了傷,這一趟卻還是無功而返。
廢物。
我想到了這個恰當形容詞,我就是個廢物。
要死也是被自己作死的。
指甲猛的深入了肉裏,我睜大了雙眼死死的看著溢出的血液積聚成血珠,然後彙聚成股的劃下。
但可悲的是,就算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做這種自我懲罰,也根本緩解不了眼下幾近窮途末路的事實。
我就是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
我還是想活著,可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我懨懨的坐在廁所裏沒一會兒,章卉就不耐煩的砸門叫我滾出去,我打開門剛出去就被章卉迎麵推了一把。我毫不介意自己摔得狼狽,爬起來走向廚房,恐懼緊張帶來了過多的冷汗,讓我有些脫水。
我搖搖晃晃的端著暖壺倒了些水,放下水壺的聲音大了一些,聽見客廳另一邊像是受了驚似的響動了一聲。我好奇的回過頭,正好跟站在蘇紹文門口的章卉對上眼。
章卉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厲聲嗬斥我下樓給她買東西。
蘇紹文應該會在深夜回來,但是房門剛剛可是被我鎖上了。章卉如果發現門突然又從外麵鎖上了,而家裏又沒有第二個人,她必定會懷疑到我身上。
怎麼辦?
鑰匙還在我的馬甲口袋裏,章卉還在催促我快點滾出去給她買東西。我的牙齒叩了幾下,最後還是隻能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己的衣物,不知該如何是好。
“嗬?還敢瞪我!我好吃好喝喂出冤家來了?”
章卉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尖得跟抵住我喉嚨的刀尖一樣。
絕不能讓她發現門又被鎖上的事情,就是這會兒被她打死了也不能讓她知道!
這把刀子抵得太過用力,我快要喘不上氣了,但是我卻沒法躲避。
氣氛驟然低沉,章卉踏著她鏗鏘有力的拖鞋朝我行進,我瑟縮了兩下,努力的想要搜刮出一句合適的應答。
我阻止不了她的前進,我阻止不了……
“哢嚓!咣!”
隨著防盜門一合,我的心髒又是一縮,蘇紹文怎在這個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