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1)(2 / 2)

“不,感興趣,陪你做任何事我都感興趣。”沂銘的嘴角微微上揚,走過來揉了揉淩菲的長發,手攬在她的肩上,下意識的緊緊手臂,把淩菲深深的攬在懷裏,另一隻手拎著隨身行李箱,大步朝檢票口走去。沂銘的舉動,融化了淩菲的心,也融化了她的疑慮。對在經營家族企業的沂銘而言,口是心非不過是家常便飯,淩菲終歸仍是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

坐在頭等室裏,沂銘重拾尊榮感,剛脫掉腳上的皮鞋,換上上麵掛著QM吊牌的軟皮拖鞋,乘務員便端來了清咖、五分熟的牛排,日式豆腐旁搭配著芥末,還有洗幹淨去核去皮的香梨,簡樸又極顯挑剔的口味。

“你的私人定製,每一次都是驚喜哈,這一次是西式、日式、中式都齊了。”淩菲轉動著手裏的鮮榨橙汁,揶揄沂銘。

“不對商家提要求,又怎能突顯顧客所花金錢的價值。”

淩菲撲哧笑了,在沂銘的眼裏,什麼都能和對等交易畫上句號。

“來,吃塊香梨,潤潤嗓子,北方的秋天真是幹燥,尤其在這個封閉室裏。”沂銘的心情比候機時好很多,挑起一塊梨,送到淩菲的嘴邊。淩菲微開嘴唇,乖乖的吃了下去。

乘務員的眼角化成好看的月牙型,凃著粉色唇膏,說話的聲音很動聽,盤成的發髻一絲不苟,無論她把腰彎的多低,也沒有發絲落下。

“沂先生,您對今天的餐點滿意麼?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改進的地方?”對於這位沂家少爺,乘務員不敢怠慢。

“挺好。”沂銘惜字如金,目光落在乘務員的芊芊十指上,頗有心機的透明色蔻丹,和握在手裏的粉色鋼筆相應成輝,精雕細琢的女人,沂銘最熟悉。

“那好,沂先生和沂小姐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請叫我們。”

沂銘紳士的點點頭,目光追隨乘務員的背影,她的楊柳細腰和筆直的長腿,與他的秘書念薇如出一轍。男人的審美疲勞總帶著情緒化,沂銘有時覺得念薇很美,那是當他的荷爾蒙在身體裏膨脹,在華燈酒醉的深夜,他瘋狂索要一個女人的時候。可他又對念薇很厭倦,那是陽光普照大地,一切的醜陋和黑暗躲在角落裏的時候,打扮的再招展的念薇也提不起他絲毫的興趣。

為了減少麻煩,他給她買她想要的衣服、首飾和包,他不會陪她去買,他隻給她錢,她開心,他也很滿意。肯為你花錢的男人也許並不是愛你,有可能他覺得你是一個值得用金錢交易的對象。明明念薇可以靠本領賺錢,她從西洋留學歸來,優秀畢業生,高智商高情商,可她偏偏喜歡用臉蛋勾住男人的錢包。

男人不是一樣麼,沂銘問自己,都是不愛,為何不找一個在酒會上有意無意和他搭訕的大家閨秀,門當戶對,閑言閑語都免了。可他不願意,甚至是抵觸,他沒嚐過愛情的滋味,奔騰而出的年輕荷爾蒙除了一小部分發泄給了女人,更龐大的一部分,沂銘奉獻給了他的事業。

人的選擇看上去不可思議,卻往往有著自身嚴謹的邏輯性。就像淩菲,沒有體會過父愛,因為這,才不願交男朋友的吧,她大概認為男人都是冷漠的。

那自己更不應該再傷害她,沂銘心中柔軟的那塊地方被觸及,他扭頭看了看淩菲,淩菲已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