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借宿人家(1 / 2)

下了一的春雨在這夜幕深沉之時竟然慢慢的停息了,帶有絲絲腥味的海風輕輕吹撫著空的積雲,拉出形狀各異的怪異畫卷。高高懸掛的明月不時的顯露出身影,高潔而幽冷。

見到後麵沒有人追來,刀岱帶著燕子伋他們主仆三人找到最近的一個莊院,莊院中房屋雖多,但卻並沒有幾個人居住,隻有一個老仆帶著幾個仆從在這裏做灑掃之事,看到這半夜登門的四人,血跡斑斑,那老仆並不懼怕,連忙叫起所有人點燈舉火,將幾人讓進屋內,然後吩咐人備刀劍禦敵,將莊院守住。

一番折騰之下,安頓好幾人,送了些熱水、飯食,然後又備了些傷藥,然後遠遠退去,將這一處房屋讓給燕子伋四人。

既不曾問四人姓名,也不過問因何事落得如此境地,隻是安頓好幾人便遠遠退去,也不曾報上自家主人的名號。

燕子伋看著兩個童兒已經昏睡過去,推門而出,看到院中梨樹下站著的孤單身影,開口道:“這家主人準備了傷藥,你可曾受傷?”

刀岱轉身,看著燕子伋回答道:“我受的傷不是傷藥可以治療的。”

沙啞的嗓音似乎每一個字都帶有血絲。

燕子伋知道他的是什麼意思,在麵對姚不疑的劍的時候,一個照麵便被攝去了心神,那種死亡降臨的危機感讓人心跳停止,讓人如同置身於無邊黑淵之中,眼看著不斷滑落,離那一絲光明越來越遠,無可奈何。刀岱連回手反擊的勇氣都抬不起來了,直到燕子伋以屏障護住,才重整心緒出手。高手過招,瞬間便定生死,豈容半分遲疑,何況心神被攝。

刀岱身臨死地,心神首創,從此便是有了心結,若是不能消解,隻怕以後與人對敵之時發作起來,便是落敗身死的下場。這件事隻能他自己解決,別人,幫不上什麼忙。

“你那兩個隨侍已經上藥了?”刀岱問道。

燕子伋點點頭,“他二人傷勢很重,以後恐怕是廢了。”

“你倒是有一對忠心的隨從。”刀岱歎道。

燕子伋上前,同站在梨樹下,開口道:“上次你潛入館驛,是替人傳話,這次半途遇刺你又突然出現,你身後到底是誰?”

刀岱莞爾一笑,“你以後會知道的。”

“你不願,我也不強求。你今日如何會在此出現,真是巧合嗎?”燕子伋再問。

“不是巧合又是什麼呢?”刀岱回答道:“你不必擔心有人會跟蹤你,你擔心也沒用,自從你進入齊國那一日起,盯著你的眼睛就不曾少過。”

燕子伋道:“我自然是知道,隨意也沒想著要隱匿行蹤。”燕子伋頓了一下,望著皎皎月光慢慢被雲層遮住,然後接著道:“你是齊國人,刀家也是齊國勳貴,為何要助我一個燕國人。”

刀岱回答道:“王孫殿下若是在齊國遭遇不測,不管刺客是誰派來的,齊國都推脫不了幹係。”

“今日刺客,除了那位姚不疑,其餘人等武功低微,雖能隱匿身形,但並非我等敵手。”

“探丸郎受四國打壓,若不是中邑那些人暗中扶持,早已淹沒在曆史之中,其實力已不複當年了,手下的人也是良莠不齊。”刀岱幽幽道。

“以姚不疑的修為,他若是趕盡殺絕,我們逃不了。”燕子伋道。

刀岱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劍刺來的時刻,那壓製的讓人難以動彈的磅礴殺氣和那抹銀色劍光,心中生出無盡恐懼。

深吸一口氣,刀岱道:“姚不疑乃是探丸郎中兩大劍手之一,雖然修為甚高,但一直聲名不顯,若不是我出身刀家,也不會知道他的身份。我本以為他修為雖高,但也不至高絕到如此地步,沒想到他隱藏如此之深,一劍之下破我心境,你我二人險些不能逃走。”

燕子伋接著問道:“探丸郎被四國打壓,在國境之內行趕盡殺絕之事,不得不龜縮中邑,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齊國王城海島之上?”

刀岱解釋道:“探丸郎本身就是行走在暗夜之中,從古到今,沒人知道所謂的探丸郎盟主是何人,便是我刀家也隻能打探到十五位持丸者這一層,再往上沒有半點消息。因其隱匿性,所以才能行刺殺之事,有令召集,令撤即散,深藏於人海之中,那裏是能夠清掃的幹淨的。”

燕子伋點點頭,心中想著燕國黑夜之中是否也有這般漏洞存在。

刀岱突然又道:“今日見識到傳中的封空術,果然厲害非常。王孫殿下可願傳授一二?”

“封空術隻傳王儲,從不例外。”燕子伋正色道。然後看著刀岱繼續道:“觀你修行之功法,也有諸多玄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