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賜婚的消息傳出去,京城裏的各色宴會也就多了起來。許多人沒了盼頭,也就開始重新物色對象了。

李溯炎顯然就成了香餑餑,成天流連在花叢之中不亦樂乎。相比之下,也就顯得李溯遊和秦言昭有些冷落了。

定襄倒是樂的清閑,左右秦言昭也有官職,不能常常陪她,她也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出去浪費時間更好。

這日雲唚從外麵回來,遞給了定襄一封小小的密信,一看信紙的顏色,定襄就知道了信的出處,忙不迭的打開。

考完之後,定襄將信紙隨手用火折子給燒了,雲感在一旁問道:“有眉目了?”

定襄點點頭:“果然不出你我所料,蕭貴妃果然牽涉其中,回去之後假借宮內事務的名義,接連召了幾批人進去掩人耳目,若不是以前就埋了暗樁在她身邊,藏的夠深,這次還不一定能查出來。”

雲感點頭:“此人必定是宮內身居要職的人,能探聽天子消息,但不知這個人是否處在太成宮內?”

當年洛衛原和孝寧帝因為西北軍權交割一事有了不同的意見,未免惹怒孝寧帝,也為了及時的探知京城裏的消息。洛衛原曾安排了一位密探在宮裏,而最終導致洛衛原起兵謀反的,不隻是沈四方送去的那顆假人頭,而是這個密探送去的密信。

密信內容同事實別無二致,所說這個人同沈四方和蔡冀沒有任何勾結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八年前,東宮之位尚且待定,安王內有群臣看重,外有上汝王保駕,是最有機會當上太子的人。

可偏偏當年上汝王洛衛原謀反,引得孝寧帝對安王也起了芥蒂之心,這才扶持了蕭貴妃的兒子當上了太子,和安王分庭抗禮。

也就是這些年,安王一直勤勤懇懇,沒有半點怨懟之心,孝寧帝這才重新放下了芥蒂。

簡單的說,當年的事涉及到宮中兩位皇子奪嫡,上汝王一門的存在對誰的威脅最大一目了然,是已定襄在幾年前就已經著手布控了。其中,蕭貴妃就是頭號監視對象,隻是在這裏,太子扮演了什麼角色還不好說。

如今終於查出了當年倒戈的密探,說不高興才是假話。

定襄嘴角一揚:“是慰衛司主司,陳伍!”

慰衛司主管皇宮旨意下發一事,前幾次過來宣旨的時候,領頭的太監就是陳伍,

雲感眉頭一皺:“此人居然是個太監!老王爺選了這麼個身體不全的人做密探,他居然也能信得過?”

定襄顯然也是頗為意外:“誰知道呢,祖父做事一向穩妥,是不可能讓一個太監來做這些的。就算是找他,也定然是那些無父無母,孤身一人的人來做。據我所知,這個陳伍顯然家中還有些故舊,家族也有跡可循。為什麼會選他,我也有些疑惑。”

“有沒有可能,是情報有誤?”

定襄沉思了一會,皺眉道:“不會,這個陳伍是慰衛司的人,受孝寧帝直接管轄,為何會一人入蕭貴妃的門庭,而且密探曾經自己在窗外聽了些話語,他們談及過洛家的事。”

突然,定襄抬頭:“唯一的可能!這個人隻是那人和蕭貴妃聯係的一個棋子,那人不能和蕭貴妃有接觸,隻能依靠於陳伍!雲感,派人盯死了陳伍,看他和哪個人接觸的最隱秘!在派人看護陳伍的家中親人,必要時可以將他們帶走。”

有了大慶的助力,如今的東寧,全部都暴露在定襄的眼下,那個藏在幕後的人物,也快要藏不住了。

東寧三十九年六月初四,在大戰結束了一個月之後,西北都護洛平意遞信回京,言其想念京城親朋,想回京探親。

孝寧帝把信在朝堂上念出來的時候,眾人還都一臉的不可置信。

真是不知道洛家的這個丫頭究竟是聰明還是傻,說她聰明吧,西北的兵權明明在軍機處的手裏,她不聲不響的就給拿在了手上,還看準了時機把魯城的兵權給吞了。

說她傻吧,孝寧帝有多忌諱邊關守將手握兵權,看看上汝王就知道了,這丫頭不僅不躲在西北裏麵享清閑,反倒自投羅網來京城,也不知她是真的想念親朋,還是想撤銷孝寧帝對她的忌憚。

反正不論是哪一樣的原因,這一趟東寧之行,是鐵定危機四伏的。

一時之間,大臣們有以邊關安定為由,拒絕她回京的,也有支持她回京,想趁機霸占兵權的,總之在朝堂上吵得是不可開交。

最後還是安王站了出來。說他也有些想念自家的外甥女,希望孝寧帝能允準洛平意回京,就連太子也少見的附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