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廣陵把這情況一說,兩位老人都是錯愕。
“娘的,就知道沒這麼討巧的事!”陳老先生頗為憤憤不平的樣子。
“還可以想想其它的辦法。”章老沉吟著。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這句話是源自西方,但在華夏思想體係中,實際上卻是處處體現著這樣一種陰陽或者說“圓”的思維,隻是片刻間,章老就設想了一個手段出來。
那就是借助媒介,借助不同的媒介,讓許廣陵先把那氣灌注入某種媒介中,然後再看情況,比如說握著這媒介,看那氣會不會從中滲出來。
當下可用的媒介無疑就是樹枝了。
依然是撿了一截枯枝,許廣陵如上次一般將那霧氣灌注其中,然後把它交給兩位老人。
接下來,許廣陵就是處於觀察者的視角了。
但也就是此時,他才發現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那就是在這個“霧海”中,他完全無法看出會不會有霧從那枯枝中滲出來然後滲進兩位老人的身體,而如果離開這“霧海”……
接下來,為了試驗,三人也確實離開了公園一段距離。
果不其然,離開了公園,許廣陵也就退出了狀態,再不能感受到任何霧氣的存在。
唯一的契機在於,那霧氣的滲入,身體是有感覺的。
但此際,握著那枯枝,兩位老人,不論是章老還是陳老,俱都沒有任何感覺,然後換許廣陵自己來,也同樣是沒有任何感覺。
所以結論很清楚了,那就是霧氣存在於這枯枝中,但很可能是處於一種靜止或者說凝滯的狀態,而並不向外發散。然後卻是陳老先生的想法。——如果把這枯枝放入水中,或者放在火上烤之類的,會怎麼樣?
那霧氣會被“催迫”出來麼?
這個實驗要回去做,於是三人再次回到了章老的小樓中。
酒精燈在茶幾上靜靜燃燒著,陳老先生手握枯枝,將之一點點地湊近那淡藍色的火焰,沒有直接點燃它,而隻是靠近,一點點,又一點點。
然後,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就在三人都麵露失望之色,以為這沒什麼用處的時候,陳老先生忽然手抖了一下,然後臉上泛起止不住的驚喜神色,便連聲音都大聲了不少:“來了,來了,我感覺到了!”
下一刻,陳老先生幹脆閉上了眼,直到快五分鍾過後,他才又睜開眼來,一副戀戀不舍樣地把手中枯枝遞給章老先生,道:“老家夥,你也試試看。”
事實證明,章老先生並不比他更沉靜。
在接觸枯枝之後,章老先生同樣手抖了一下,而後,他竟是和之前陳老先生一般,也是閉上了眼睛!
同樣過了幾分鍾之後,這位老人才睜開眼來,看看了陳老先生,又看了看許廣陵,然後便是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接著對陳老先生道:“老夥計,你來說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握著這東西,老子就像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快要渴死了,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陳老先生說著,然後目光轉向許廣陵,神情很鄭重,又或者說極其鄭重,“小許,我沒有任何誇張!這個霧氣對你來說沒有什麼感覺,但對我和老章來說,簡直就是久旱甘霖。”
“它對身體真的有作用?”許廣陵還是懷疑道。
他不是懷疑兩位老人的說法,而是奇怪他自己為什麼感受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