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薛守一帶著驚詫地匆匆趕至,“老爺?”
徐家是大家族,而薛守一是很早便作為仆從跟在徐亦山身邊,主仆倆可謂是一起走過來的,這麼多年來,薛守一也一直是跟在徐亦山身邊。
徐亦山小的時候,他是保姆。
徐亦山大的時候,他是隨從。
徐亦山主鎮城、郡的時候,他是管家。
徐亦山閉關的時候,他是徐亦山的代言人,並代為處理相當多的對內對外事務,大事小事一手抓。
對於外界來說,他就是半個徐亦山。
而陪伴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見到徐亦山是這麼一副模樣?
這是……狂喜吧?
薛守一差點做出抬起手來擦擦自己眼睛的動作。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一刻所看到的。
徐亦山不是那種粗豪的性子,他會笑,但多半隻是微笑,而像現在這樣狀極快意地仰天哈哈大笑,真的,從小到大,薛守一從未見過!
一次都沒有!
他都有點懷疑自家老爺是不是換人了。
這明顯不對路麼!
什麼事值得喜成這樣?
最早,跟在徐亦山身邊的時候,薛守一是通脈,徐亦山很多修行方麵的東西,還是由他指導的。
後來,徐亦山在層次上超過了他,並越來越大地拉遠著距離,開始輪到徐亦山指點他的修行了,而徐亦山的指點中頗不乏此類話:
“守一,要穩,穩穩穩!”
“心要穩,行要穩。”
“勿大悲大喜,大驚大怒,過於悲喜驚怒,則傷神傷氣,傷身傷骨。”
老爺,這些都是你說過的話吧?
看著此刻的徐亦山,薛守一頗有點無語的感覺。
說好的要穩、穩、穩呢?
“守一,你過來得正好!”徐亦山大聲吆喝著:
“散我的名帖,請客!就今天,府中,晚宴,你把該請的人,都給我請到了!”
“另外你讓老甘把他那裏所有的好酒都拉過來,所有,統統,一點不留!”
“好了,就這些,快點去辦!”
老爺這是瘋了,瘋了,真瘋了!
薛守一有點驚疑不定地看了站在一邊的許同輝一眼,試圖通過眼神示意地詢問,你到底是幹了啥了?能讓郡守大人瘋成這樣?這是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可惜許同輝自己也正驚愕著呢,沒能對上他的眼神。
薛守一也就掃這一眼,然後他就轉身匆匆而去。
請人!
老爺說了,把該請的人,都請到。
很快,從府邸內的過道,薛守一出了家府,去了城府,坐於辦公處,招來一幹得力的下屬。
薛守一親擬名帖。
名單根本不用想,就在心中。
紫華閣,這是和郡府走得最近的七大宗門之一。
他們不止是走得近,根子上也是近的,甚至都能說是一家。
紫華閣是朝廷最大宗門,而老爺的師尊,以前就曾執掌過紫華閣。
紫華閣現任的安南郡分部閣主葉南平隻是開竅,其實紫華閣人才濟濟,地階中人不說數不勝數,至少擔任一部閣主的人選還是有的,而且是大把。
何以隻派了個開竅過來?
一是讓這個開竅追隨老爺,算是老爺的半個門生,二也是告訴老爺,在安南郡,紫華閣的一切,老爺說了算!
這既是對老爺的尊重,也是對老爺師尊的尊重。
從這一點考慮,讓同為地階的人過來,明顯就不如讓隻是人階開竅的人過來。
不管怎麼說,地階中人,還是要講究和注重自己身份的,就算不注重自己的,也要注重自己身後的。
所以,葉南平,算是這邊的真正小弟。
但薛守一並沒有擺架子,不止是他,就連老爺都沒怎麼擺過架子。
不過請帖上,就顯得隨意了一些。
當然,隨意中透出的是親熱,自己人的架式,“南平閣主,老爺今日甚開心,欲於晚間在府內大開宴席,您可以攜閣中親近,前來赴宴。”
“以最快速度,送紫華閣!”寫完,薛守一將名帖遞給左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