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
許同輝的煉藥,其實和花木蘭織布的情形差不多,就是按部就班、絲絲縷縷地來。
第一步是搜集藥材。
有了徐亦山的幫助,這一步變得簡單許多。
三百五十一種草木的全部搜集,比三百五十一次呼吸似乎也沒難多少。
徐亦山不是藥師,但他是過目不忘的地階強者,除此之外,他還是郡守府的主人。
雖然說煉藥的過程需要保密,但搜集草木卻隻要不大張旗鼓就可以了,而且徐亦山的靜修之地,哪怕隻是外圍、外外圍,也是不容他人窺探的。
其實不止是徐亦山的靜修之地,這東山山脈所有被劃分出來的“靈地”都是這般情況。
都是靈地,也都是“禁地”。
但就算如此,徐亦山也隻是讓薛守一找了幾個心腹做這件事。
前後,一共也就花了三天的時間而已!
不過這些草木搜集完成後,薛守一卻表現得有點奇怪,私下裏他悄悄地對徐亦山道:“老爺,這些草木,有一大半都不是藥材。”
“一大半?具體是多少?”徐亦山饒有興味地問道。
“大概兩百種以上,都不是,藥師堂的草藥圖鑒裏沒有這些。還有至少七八十種,雖然是藥草,但沒什麼藥性。”
“真正有品級的藥草,隻有十幾種。”
不用說,他肯定把那十幾種都記下來了。
當然了,全部的三百五十一種,他應該大體也記下來了,至少重新搜集一遍這些草木是沒什麼問題的。
徐亦山搖搖頭,然後笑笑,道:“藥師堂的記載,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薛守一跟在徐亦山身邊都不知多少年了,這時一看就知道自家老爺的意思是什麼。
藥師堂的記載沒什麼問題,但層次不夠高。
嗯,自家老爺應該是這個意思。
不過他的參予程度也隻到這裏了,隨後,他及其他幾個人就被徐亦山趕了回去。
所需的一應工具等,早已配齊。
新的一天,早上完成例行的晨練後,許同輝正式開始煉藥。
徐亦山一邊旁觀,順便打幫手,甚至是充當勞力。
一開始基本是提取,有的放到冷水裏浸泡,有的放到沸水裏熬煮,有的則是以壓榨的方式取其汁液,如此等等。
種種萃取的方式,讓徐亦山簡直是大開眼界。
看著看著,徐亦山甚至於都在心裏想了,以後是不是也學著煉藥,看著還蠻有意思的。
用來作為修行之餘的消遣,倒也不錯。
這近兩百年來,徐亦山專務修行,其它的涉獵很少,最多也就是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而這時,他忽然就覺得,也許,從現在開始,可以涉獵一些雜學了。
許同輝的煉藥過程,在徐亦山眼中呈現出一種複雜的矛盾。
許同輝有時候看起來十拿九穩,但做某個步驟時卻出錯了,有時候其心思相當猶豫,看得出來極為慎重的樣子,但最終,卻又相當順利地把那一步給做出來了。
這樣的情況出現了不止一次,而且幾乎充滿了處理藥材以及簡單合藥的整個過程!
徐亦山看得實在有點忍不住,幾番都是欲言又止。
這是……搞哪樣啊?
許同輝也有點頭大,夢裏的經曆雖然極為清晰,但依然讓他無法做到不手忙腳亂。
實在是,他以前從來就沒弄過這個東西啊!
一上手就進行這麼複雜的操作,少爺也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某個休息的空當兒,許同輝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徐亦山道:“第一次煉這種藥,有些地方不知道怎麼入手,也不知道做出來後結果會怎麼樣。”
徐亦山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反正他隻是工具人,也不必問東問西的,大多數時間,隻長著雙眼睛看即可。
萃取是第一步,然後就是合成。
萃取沒什麼好說的,雖然萃取的方式五花八門,但本質上其實都很簡單的,不要說徐亦山了,隨便換一個小孩來都能看得懂。
但到了合成這一步,就不是一個外行單純地看就能看懂的了。
這外行不止包括徐亦山,也包括許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