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幼兒園的禮拜二,清晨甚至不用母親特意的叫我,自己收拾妥當就會出發。出門,左拐,走兩步,一抬頭,哎,到了!
因為是廠辦幼兒園,所以是在院子裏,在腳蹬車帶來的激動過後。終於在一個禮拜之後,我找到了去幼兒園的另外一個動力。那就是每周二的黑糖包子和黑糖水。
這絕對要比現在孩子吃的早餐更讓人垂涎欲滴,而且更營養,因為沒有什麼添加劑,都是屬於純綠色的食物。並且老師很負責,每人一個糖包子,每人一缸子糖水。通常我會在到手的一分鍾之內解決完包子這個福利,完全不顧及是不是會燙到嘴。那種美妙的甜味是我無法抗拒的。但是事情總有例外,同班中有一個女同學,很抱歉我已經忘記了她的名字和長相,她對糖包子的態度就不是太好,甚至有點不走心。我很是憤怒,麵對美食不動心是可恥的,我甚至對她動用了白眼來表達我的憤慨,但是她不為所動,這讓我更加難以忍受,為了不暴殄物。我越過了三個同學,很理直氣壯的伸手拿走了她的黑糖包子,在她驚訝的眼神中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老------師------”,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震耳欲聾,還沉浸在包子的香甜中的我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人已經在教室外麵!
外麵的蚊子啊蚊子,你真的很討厭------
我決定觀察這個女生,盡管在經過包子事件後她看我的眼神已經換成了白眼。盡管在每次吃包子的節日中她總是用母雞護雞一般的看著她的包子,但是我肯定她沒有對糖包子真正的用過心!是的,我肯定!而且,每個禮拜,總有那麼一的課間,她是不會參加我們豐富的課外活動的。
這些都構成了可疑的線索,我和班上另外一個已經忘記名字和長相的男生達成了協議,因為對包子的渴望而組成的跟蹤隊就此成立。
經過長達三的艱苦奮戰,在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們把碰頭地點定在了我家的院外牆角下,通過談話我們確定了這麼幾件事。
1:女同學的父親在外麵上班,很少回來,大體這種情況和我們一樣,所以忽略不計。
:女同學父親每次回來都會帶肉回來,這條消息比較靠譜,暫留。
:女同學家裏今吃包子。
這條消息更靠譜,因為男同學親自實踐,並且彙報的時候還意猶未盡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間接的導致的我也咽了一下口水。
彙總了消息之後,我們開始對周一的行動進行布置,具體到他負責在課間引開女同學,而我負責在女同學書包裏翻出包子開溜,緊接著我們將會在搖擺船處碰頭,因為那個地方沒有女同學願意去。然後我們將分享得來的美食,布置期間我們甚至暢想了一下女同學在失去包子後該是如何的痛苦和自責。
“該,誰讓她給老師打報告來著!”我恨恨的到,然後,哈哈哈,一串刻意的張揚笑聲從兩個稚嫩的嗓子裏別扭的出現!
周一照舊是兒歌和拚音,我都開始懷疑老師是不是隻會“a,,e”,在和藹老師毫無新意的語調中,一堂課終於結束。我緊張的望向男同學,然後我看著男同學慢騰騰的離開座位,又慢騰騰的走向女同學。大部分的同學已經奔向了院子去搶腳蹬車。現在,隻有我們三個,男同學每走我的心就緊一分,終於,之音在耳邊響起:“走,玩去,我讓我媽買了做了一個沙包!”我明顯看見女同學眼睛亮了,心裏默默的為男同學點讚。之後我看著她兩個一起走出門外,臨出門時男同學還給了我一個意會的眼神。
我的速度一定很快,快到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當我從書包裏翻出包子之後,已經不能用兩眼放光來形容,我都能聽見自己的肚子在叫囂著快到這裏來。毫不猶豫的,包子在五秒之內自己從我的手裏轉移到我的嘴裏。沒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滋味,我隻覺得以後再也難以找到如此的美味。我甚至舍不得用手背去擦一下嘴,因為鼻子能聞到嘴唇上肉包子的味道。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放同學們重新回到教室的時候,我看到男同學幽怨的眼光直直的鎖定在了我的身上,不寒而栗的感覺迅速占領了我的精神和肉體,他的眼神裏似乎有對背叛者最深的責罰,我的,一瞬間我就想,明,哦不,下午,該給這個可憐的孩子拿點什麼去平複那顆受傷的心!
和藹的老師用和藹的聲音繼續講述著毫無新意的拚音,我環顧四周,已經有不少腦袋開始上下起伏。然而這短暫的寧靜在女同學的尖叫聲中嘎然而止。老師驚訝抬頭用眼神詢問,女同學開始抽泣:“老師,我,我,我的包子,肉包子,沒有了,啊”。我頭痛了,但是心存僥幸,因為沒有證據,正當我自我寬慰的時候,我的那位統一戰線的男同學,毫不猶豫的舉起了他可愛的手:“報告老師,我看見了,是王健偷吃了!”,完不忘記給我一個白眼。
世界在一瞬間毀滅,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就此崩塌,我摸著打的生疼的屁股又一次現在教室外麵,內心無比憤恨。
哼,終有一,我會買一百個肉包子,吃到吐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