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地心跳加速,玄衣男子的陰影投下,恍若瞬間奪去了眼前最後一絲的光明,將她逼近了絕望的深淵裏。
安歌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滿眼戒備含著敵意地盯著那玄衣的一動一靜,顫抖的手微微地再抱緊了那消瘦贏弱的身子,卻又不敢太過用力,生怕碰觸到那依舊血淋淋的傷口。
縱是既害怕又心疼,可一碼事歸一碼事,眼下最過重要的還是,如何保全那白衣。為此,刀山火海又有什麼可怖可懼?
心下盤算著逃脫的法子,可現在秋月白重傷在身,她縱使有著十八般武藝,也是雙拳滿敵四手。何況她還不知那妖媚女子的深淺,到底是不敢拿那白衣的性命來搏,她如何在容得他再有半分的閃失?
可是,那已經漸漸走向衰竭的心髒,那已經漸漸變得冰冷的身體。安歌的心也如同一點一點地墜入了冰窖,腳底下漸漸地升起了寒意。
那玄衣緩緩地蹲下身體,伸手輕輕地撫著安歌滿頭散亂的發絲。笑吟吟地說道:“小安歌不乖哦,該放手了。”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卻聽得安歌渾身一顫,真真的是話本上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麵虎。
“穆風,你瘋了。”安歌強忍著滿心的恐懼,惡狠狠地盯著那玄衣不放,嬌小的身子卻悄然地擋住,嚴實地護著那昏迷不醒的白衣。
穆風輕輕地笑著,手緊緊地捏住了安歌的下巴,眼神變得猶如要噴出火一般,身音卻冷冷地說道:“為什麼連你也護著他?別忘了,他是我們的仇人。是他害死了素素,是他……”
“你錯了。”安歌反倒平靜了下來,原形畢露的穆風除了可憎,還有什麼可懼的?安歌微微勾起嘴角,說得風輕雲淡,卻又含了太多的怨恨:“是你害死了阿姐,是你啊,我的好姐夫。”
“胡說。”穆風失控般地厲聲喝住,人早已是半入癲狂的狀態,一掌推開了毫無反手之力的安歌,捂住了雙耳大聲地喊叫著:“胡說,胡說……是白蓮衣,都是白蓮衣的錯……”
安歌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掌震飛了幾步遠,趴倒在地上微微喘氣,隻覺連呼吸都帶著疼痛,而最過難忍的左邊肩頭是火辣辣地疼,這下怕是脫臼了。
看來,以激怒一個瘋子來拖延時間,真是最過差勁的下下策。看來傻安歌還是阿姐眼中的傻孩子,過了這麼些年歲也不見有什麼長進。如果阿姐還在的話,一定會心疼地叨叨好些的時日。
其實,有些話是安歌故意說的,目的不過是拖延時間。她在等,等最後可能出現的生機……
如果小念是被偷偷帶到這裏的,那麼王爺那裏應該很快就會發現。而尋找小念,王爺想到的肯定是浮雲山莊或是幽冥穀,而這裏就是必經之路。
還有便是浮雲山莊的人了,方才路過時見莊內也是熱鬧非凡,各路英雄豪傑路過宛丘城地,借宿在浮雲山莊的廂房內。也多少旅人,時逢月圓中秋佳節,難免也泛著思鄉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