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死去都是幻,幻人哀樂係何情。”
慘淡的月光灑滿大地,荒寂的草叢彌漫詭秘,黎明前最過的黑暗,有無數妖魔惡鬼遊蕩狂歡。
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黑色的魔鬼猙獰可怖的嘴臉,張揚著染血的爪牙再度撲向那凋零的白衣,一副不摧毀了一切,誓不罷休的模樣。
而那本是風情萬種的妖媚女子,卻是驚恐萬分地看著那林子深處的小徑。慌忙伸手地拉過呆滯在一旁的小小孩童,緊緊地捏著慕念瘦小的肩頭,悄然地退了幾步……
安歌知道援兵已到,再也無所顧忌,隻是顫著手想去拔出那萬惡的匕首,卻又苦於沒有絲毫經驗,不敢貿然下手。
緊盯著那白衣上暈染的血跡,輕柔地擦拭那因疼痛而不斷冒出的汗珠,細細地撫著那蒼白如鬼的眉眼。這個世界如何喧鬧,此時此刻,全然與她無關。
黑影疾風般撲來,紅影輕而易舉地截下。一紅一黑,一妖一魔,一起一落。打得是氣壯山河,驚起鴉雀四處亂飛。也不知相過幾招,那那玄衣漸漸落了敗勢,應付起來開始略顯吃力。
媚姬早料了如此結局,那紅衣可不是好惹的角色,且不論他與秋月白的交情如何,單單是在他幽冥穀的地盤滋事,這便可落了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悄悄地俯下身子,對著那明顯是嚇呆了的慕念一陣耳語,空中濃鬱的香氣再度彌漫開來……而那妖媚女子卻瞬間不知了蹤跡,不過戰局中的兩人自然是無暇顧及,誰也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才是一瞬,那玄衣被一掌劈倒在地,不甘心地抬頭惡狠狠地盯著清羽。半響,突然又笑了起來,溫柔地說道:“小羽啊,你也不認得我了嗎?”
那紅衣飛揚,猶是撕破了那無盡的黑暗,披著朝霞如蓋世英雄而立,東方開始微微吐白,趕盡妖魔鬼怪悉數退散。
清羽一腳踩著那玄衣,俯身笑得邪魅,拿起腰間的一把匕首,輕拍著穆風的臉頰,聲音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不配頂著這張臉,我看著惡心。”
說話間,清羽手裏的匕首輕輕劃過那俊顏,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口。
穆風似乎也不覺疼痛,血痕蜿蜒染了白發,笑得卻是愈發地溫柔:“你忘了嗎?他是怎麼死的?”
清羽聞言心下更怒,嘴角依舊彎起的弧度,顯得更加的邪魅妖冶,猶如暗色中綻放的一朵詭異奇麗的曼陀羅。
匕首的寒光畢現,反手而握高高舉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嗜血的妖魔,輕笑著說:“我怎麼忘得了,我記得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你錯了,是他。”穆風略顯焦急地辯解,轉過頭指著安歌懷裏的白衣,說得愈加激動了起來,“是他見死不救,是他故意害死大哥的,是他的錯,都是他……”
清羽微微一怔,此時才注意到秋月白的傷情,看那白衣昏迷不醒,腹間的血色浸染了一片猩紅,那身上的匕首閃著片片銀光,腳下頓時升起一陣寒意。
趁著清羽出神的空檔,穆風掙紮地站起了身來,含笑地朝一旁呆愣的慕念招了招手,溫柔地喚道:“小念,來爹爹身邊。”
慕念聽話地走了過去,隻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不對勁,那眼底竟無一絲自己,無神空洞,活像是受人操控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