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到時相逢一語無(1)(1 / 2)

“胸中甓積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語無。”

忽聽雄雞唱喔喔,蟋蟀床下叫瞿瞿,窗外有鳥鳴啁啾,魚兒爭食聞唼喋。

揉揉惺忪睡眼朦朧,一縷陽光偷偷鑽了進來。推開軒窗,湖水波光粼粼,天朗朗雲悠然,秋高氣爽。

一番洗漱,一番打扮,一襲藕色紗裙,一場滿心歡喜。

無意一暼,湖心的空空亭,站著一個空心的人。任風鼓白色長袍,他的瘦損,他的悲涼。

薄薄的寒冷,她的玉手微微的涼。眸子低垂,閃過一絲的憂愁。再抬起,明眸善睞含秋波,笑魘如花掩秋心。

匆忙推門而去,留了一室噔噔踏響,咿呀回蕩。

到了亭前。她憐步微移,步履輕盈,衣著單薄。

捧著一件厚裘大襖,踮起腳尖,輕輕地覆上那白衣瘦削的肩,一邊笑言:“先生這麼早,莫不是按捺不住心中相思?”

秋月白攏了攏那裘衣,淡笑著無奈搖頭,輕扣了安歌腦門兒,假意責怪道:“你這丫頭,休得胡言。”

“哼。難道不是?先生興許昨夜就興奮得睡不著,今兒才是這麼早。”安歌揉了揉腦門,口中不滿地嘟嚷著,心底兒卻是樂開了花來。

秋月白也不與她爭辯,嘴角還帶著淡淡笑意,心情頗好地轉身不語,踱步往前院走去。安歌自然是不甘落下,匆忙地追上,一路聒噪。

才出了竹林,就聽有丫鬟的低語,說是那梅園新來了個主子,美得如天仙似的,讓人見了魂兒都拾不回來。

說那容貌,要比紫蘇姑娘還美上幾分。有的又反駁說,她二人的美自是不同,就如是那嬌豔的牡丹,和那冷豔的雪蓮,哪能一處做了比較?

說著,竟還有人提到,那靜園的安歌姑娘也是個美人兒,與先生站一起,也愈發的般配。那該又是什麼花兒呢?

本是無意聞言,忽聽有人誇她,安歌也是微微紅了臉,低頭拉過秋月白的袖子,輕扯著匆匆離開地離開。

秋月白低眸看她,眼睛盡是化不開的柔情。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竟也會露出這般嬌羞的神態。

不覺就輕笑了出聲,不笑倒還好,這一笑就惹毛了安歌。抬起頭狠狠地瞪他一眼,腳一跺,轉身就要走。

眼珠子滴溜又一轉,笑得狡黠如狐,回身欺上,小手撫上秋月白胸口的衣襟,媚眼輕拋,聲音含嗔含嬌含俏又帶風情,聽得人心酥酥麻麻:“還笑,那先生說說,奴家是什麼花嘛?”

敢情是公然地調戲自家主子,嚇得秋月白連退了三步,耳根燒得通紅,又強做了鎮定,假意輕咳掩飾。

佯裝嚴肅,板下了臉來,略帶僵硬地開口:“不得胡鬧!”

見他冷臉,一度的尷尬無話,安歌也覺無趣,怎麼就開不得玩笑?那方才還笑話人家。

安歌悶悶不樂地低頭轉身,故意等他先走,自己在後頭慢慢挪步,始終保持著遠遠的距離,手裏拿著不知哪裏摘來的山茶花的花苞,心中無限悵然。

突然,一下就撞上了一堵“白牆”,隻是那牆如何會後退?抬眼一瞧,才知是撞上了那弱如扶柳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