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不禁翻了個大白眼,真真是小人之心忖君子之腹!
秋月白雖受修羅軍擁戴,名義上也是修羅軍主將,可他何曾偏心了修羅軍,何況都是雲澤的軍隊,難不成還恐他月破軍立功?
李元亦是氣得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咯咯做響,握緊了拳頭直盯著那位將軍,眼睛若要噴出火來一般。嚇得那將軍連退了幾步,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秋月白微微一笑,天地黯然失色。那白衣勝雪,墨發三千,流瀉在肩頭,微微閃著光澤。麵如冠玉,卻透著疏離,即便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也生出一股清冷卓然。
依舊的溫文爾雅,依舊的淡定從容,徐徐向前,緩緩開口:
“莫元帥,月白無意爭功,若高將軍執意追擊,怕是要將月破軍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話雖輕淡,卻極具力量,也引得高座上的元帥心頭一驚。這白衣所言也不無道理,所謂窮寇莫追,驕兵必敗。
隻是……莫元帥心中另有一番計較,若秋月白是害怕月破軍一戰成名,風頭更甚了修羅軍,所以才百般阻撓的話……
千回百轉思量過。畢竟,月破軍才是他親手帶出來的軍隊,一旦月破軍名揚天下,於名於利都是再好不過了。
可偏生的,那白衣執意阻攔,大有壞他好事之意。若是此時月破軍撤兵,怕是要錯失了大開好機會。
莫元帥也是隻混跡官場的老狐狸,自然是不能讓那白衣擋了路。但秋月白又是陛下的親信,如此這般,也不好將局麵弄得太僵。
暼了眼那混亂的戰局,輕笑著,假意無可奈何地道:“月破軍已然墜追去,鳴鼓也來不及了。那就勞煩先生,勸回月破軍了。”
李元憤憤欲要上前,被秋月白淡淡一眼給鎮住了,隻是氣呼呼地幹瞪著眼睛,像是要把那莫元帥給活剝生吞了似的。
這莫老頭什麼意思?明明月破軍還未走遠,鳴鼓怎麼會聽不清?讓先生去勸回月破軍,是要先生上戰場不成?更何況,沒有軍令,先生如何帶得回來月破軍?這不是存心看先生笑話嘛!
秋月白揚唇一笑,施施然行了禮,便轉身離開。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月破軍勝則勝矣,若是月破軍真中了埋伏,而秋月白未能將其帶回,那責任自然不會牽扯到他頭上。
安歌冷冷地掃過一眼台上台下諸位將士,盯著那莫元帥狠狠咒罵一番,國難當頭,竟想的還是謀求私利。最過分的是,還想算計那白衣,不可原諒!
滿場的寂靜無聲,突然見那任行上前了一步,竟是替秋月說話的,“元帥,末將以為不妥。”
元帥這樣做委實不妥,憑秋月白一己之力,定然無法讓月破軍折返,可萬一……
更何況,那白衣向來病弱,如何上得了沙場,這不明擺著讓人去送死嗎?
“你以為?”莫元帥似是動怒,冷冷暼了一眼任行,冷笑道:“那你就同他一道去,本帥倒要看看,他如何帶回月破軍。”
那白衣轉身走得灑脫,可沒有鳴鼓收兵,如何撤回月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