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卷帷望月空長歎(1 / 2)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角聲嗚咽,星鬥漸微茫。

漠北的夜,沉沉如水。

此時秋月白正在主帳裏和眾將商討戰事。眼看夜已深,仍未歸。

安歌在寢帳中徘徊複徘徊,心中憂慮萬分,牽掛萬分。那白衣出門時的虛弱,也不知是否還難受?身子是否撐得住?那元帥有沒有刁難他?

“安安,可否別繞了?我頭暈。”蕭燁坐在一處簡易的矮榻上,擁著被,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什麼安安?叫我格桑!”安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都怪這廝,她昨夜好心地為他熬了薑湯,竟趁她不在的功夫,與那白衣偷偷喝起酒來。

一想起,安歌就氣得指尖都發顫。且現在,這廝還占用了她的床,那本是李元為了方便她照顧秋月白而特意安置的。

不過,安歌轉念一想,嘴角都泛起甜蜜的而又得意的微笑。

罷了,就當這廝將功補過,意外地幫了她一把,她終於可以擁著那白衣入眠,盡管現在的她頂著一對烏黑的眼圈。

嗯嗯,我安歌大人有大量,不與你一般計較,還是去等我的神仙哥哥回來暖被窩。

安歌心想,便抬腳往外走去。到門前,又頓了腳,轉身囑咐道:“我去接先生回來,你別亂跑。”

“嗯。”蕭燁低下頭去,嗡嗡地應了一聲。

安歌也沒注意他莫名的失落,隻是哼著歌便出了門,空留了個俏麗背影。

蕭燁緩緩地抬起頭,眼眸裏閃過一絲的落寞,隻是看著門口的方向愣愣地發呆,心底酸酸澀澀說不出的滋味。

天空寒霧迷霧,銀河斜橫長空。獵獵的風吹過,微冷。

安歌在大帳外踱步,聽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從內帳傳了過來,一聲一聲,似乎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隻覺跟著揪心地疼,方才的好心情都隨風消散了去。悶悶不樂地踢著腳下的石子。

那白衣從來都不會好生照顧自己,昨夜還飲了酒,今兒又與那些將軍們商討謀劃到這個時辰,別說是那白衣身子骨弱,換做常人這般地殫精極思,身子也是吃不消。

腳一踢,石子往前滾去,安歌仄頭直盯著那石子,走了幾步,忽見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春山蹙損,抬眸看去。隻見那高嵩不知何時出了大帳,腳踩著方才的石子,冷笑著看她。

安歌頭皮發麻,真是冤家路窄!算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安歌低著頭,假裝未曾撞見,繞道而走。

高嵩自然記得她,不過是秋月白麵前一條搖尾巴的小狗,自己還曾被咬過一口,那日的難堪他可還刻骨地記得。

如今見她那般模樣,又加之聽聞所言,結合自己的猜測。愈發地幸災樂禍起來:“聽說先生帳裏又添了一個小白臉,”

安歌本就心情煩悶何況高嵩那人討人嫌得很,連個好臉色都不想給,隻是回頭怒懟了一句:“與你何幹?”

“哼,你一個小小火頭兵,還敢與本將軍頂嘴。”高嵩本就與那格桑有私怨,又沒見到“他”氣急敗壞的模樣,難免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