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生就死。死裏逃生終複始。”
月偏西,夜微涼。
隱約還可聞,胡笳嗚咽,牧馬悲鳴,思鄉人的斷腸聲。
星滿天,血染地。
白衣成紅衣,嬌波盈淚,啼紅無聲,萬般憐惜君瘦骨。
寥寥寰宇,好一對癡兒女!苦命鴛鴦曆風雨,相依。
而那如玉樹而立的男子,也是一身白衣,孑然迎風獨立間,散發著傲視天地的強勢。
冷眼掃過那些的黑衣人,麵色陰沉,與素日裏人畜無害的模樣截然相反。
黑衣人麵麵相覷,進退兩難。太後娘娘下的命令是,刺殺那白衣。而此時,本是被綁架的王,卻站麵前保護那白衣。
“還不快滾!”蕭燁一聲嗬斥,聲音隱隱還透著他的雷霆之怒。
方才一幕,心慌得差些窒息,若是他沒及時趕到……
那麼此處,本是美好邂逅相遇的開始,便成了她魂散埋骨之地。教他如何不動怒?
憑空一聲長哨響起,那些黑衣人突然如洪水退去,消失在無盡的暗夜裏。
而在那黑暗的最深處,幾株枯木橫堆,月華映地,隻影斜長。
那夜行衣打扮的男子,突然笑得溫柔,陰影下隱約可見,臉頰的一處刀疤。拂袖而去,迎風露出縷縷銀發,。
眼看人走得差不多了,蕭燁緊繃的身子才鬆懈下來,如孩子般地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順著胸口壓驚。
忙又轉過身子,見安歌亦是渾身的血跡,蕭燁猛地拉過她的手,滿眼憂慮,聲音帶著點點顫栗:“安安,你沒事吧?”
安歌輕輕搖頭,抽回手撫著那白衣的眉眼,柔聲喚道:“月白……”
此刻,蕭燁才驚覺,那白衣受了傷,拿過那瘦骨棱棱的手,扣住手腕靜靜聽脈。
有一會兒,幾乎覺得那白衣已經撒手人寰,低弱到幾乎沒有的脈搏。
怎麼回事?明明隻是手臂中了飛鏢,何況鐵甲軍向來不屑用毒,這渾身並無大礙,不該虛弱至此。
蕭燁將一掌貼他後心,緩緩傳過一股真力,助他血氣平衡。
幸好,當初遇刺後,他便尋個高師學武,也算小有所成。否則今夜,那白衣怕是回天乏術,在劫難逃了,
半響,蕭燁額前開始沁出冷汗,臉色煞白,薄唇的血色緩緩褪去。
反觀秋月白,氣色漸漸紅潤了起來,不似方才的慘白。
安歌憂慮地看著蕭燁,卻又不敢冒然打擾。書上說,運氣療傷,若是岔了神,便會走火入魔。
良久,蕭燁才收了手,緩緩將秋月白又靠在安歌懷裏,閉著眼忍過一陣眩暈,晃晃悠悠地站起。
安歌看著他,張了張口,剛想詢問他的情況,可還好?
懷裏的人卻突然一陣痙攣,受傷的右手似乎察覺不到疼痛一般,緊緊地揪著胸口的衣襟,微張薄唇,費力地喘著氣。
那白衣從昏沉中生生痛醒,麵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因疼痛而浮起的血管青筋,更是猙獰到嚇人。
安歌慌得不知所措,將那消瘦贏弱的身子抱在懷中,緊緊地地摟著,輕輕地安撫著,試圖消減他一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