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關城曙色催寒近(1 / 2)

“關城曙色催寒近,禦苑砧聲向晚多。”

曙光明,天微冷。

燈花落,雁還飛。

再清晨,伊人從他懷中驚起,翠娥輕蹙,不滿地盯著來人。

好不容易抱著那白衣,享受片刻溫馨,被生生打擾不說,那灼灼目光又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也不管是小俘虜火華,還是什麼玉皇大帝,安歌通通也沒個好臉色:“你一個盧令王跑到敵營做甚?居心叵測。”

蕭燁聞言一愣,頓時垂頭喪氣,扁了扁嘴,滿是委屈,他又不是故意的。

秋月白歉意地笑笑,寵溺而又溫柔地低斥了一聲:“安歌,不得無禮。”

安歌朝蕭燁吐了吐舌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與那些唯唯諾諾的王公小姐不同,並沒有因為他是盧令的王而改變態度。

蕭燁啞然,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隻可惜,若是在沛陽相遇相識。定是個能陪他上房揭瓦,下街鬥雞走狗,是與他誌趣相投的酒肉朋友,他所謂的人間知己。

不知她在嘀咕什麼,隻見那白衣淡淡地笑著,眉梢眼角都盡是溫柔,與素日裏的秋月白恍若兩人。

眼前的這白衣,才是真真實實有溫度的活人,那笑容通達眼底,是一副沉溺幸福的模樣。

不似往日常掛的微笑,無悲無喜,無情無欲,總教人看著突生悲涼。

“去歇會兒吧,我沒事。”又聽那白衣柔聲說道。聲音帶著輕笑,隻是還那麼的虛弱無力。

蕭燁微微蹙眉,也不知這些年發生了什麼,那白衣的身子似乎不怎麼好。

常到夜半,那白衣怕擾了他們歇息,總會稍然走出寢帳,隨即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咳。

而每每這時,安歌也會擁被而起,默默地望著賬外。待那白衣歸來,她才埋頭又佯裝熟睡,有時也會聽見那白衣若有似無的歎氣。

其實,那白衣是知道的吧,習武之人通常能辨呼吸,如何會不知她也醒著?隻是相互不揭穿罷了,或許這也是他們的默契。

抬眼見安歌溫順地點了點頭,不似方才的張牙舞爪,乖得簡直判若兩人。

柔和的陽光斜照進來,映得她麵若桃夭,唇如櫻桃,巧笑倩兮,眉目流盼,一時美得讓他移不開眼,喘不過氣。

見她附耳不知與那白衣囑咐什麼,仔細地又檢查了一遍傷口,體貼地幫那白衣拉了拉被角。

纖纖玉指,細細地撫著那人的眉眼,輕捋著那人額前的碎發,說不的柔情蜜意。

薄嗔佯笑,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溫婉可人。有種錯覺,也許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而那人輕點了點她的鼻尖,皆是寵溺,忽有些嫉妒那榻上的白衣。可他知道,他隻是……有點羨慕罷了。

因為父王在世的時候常說,喜歡一個人,隻要看著她平安喜樂,便就知足了。

喜歡?!

他……喜歡那丫頭?

是什麼時候的事?也許是初見時第一眼的驚豔,也許是見她待那白衣如水的柔情,也許是方才……

蕭燁愣神的功夫,不知何時安歌已經走到他的跟前,卻又一如既往地扮虎吃豬,仿佛剛才一幕不過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