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卻茶靡,一片月明如水。中秋的夜,徒生了黯然煞意。
安歌抬頭望那皎皎月,圓如盤,催正如人團圓。
斜倚欄,思緒輕飄飄的不知飛向何處……
“嫦娥偷吃了羿從西王母那兒討來的不死之藥後,飛到月宮。但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嫦娥十分懊悔……”是記憶裏父親的聲音。
“她一定很難過。”年幼的小安歌說道。“長生不老,可她愛的人還是會死去。那活著不是會很孤單,很難過……”
殊不知,相愛而不能相守,死去的人一了百了。可活著的,永遠要在甜蜜的回憶中,痛苦餘生。
風颯颯,安歌伸手攏了攏衣襟,還是覺得微微寒意。
不禁又輕笑,怎麼想起如此久遠的事來?
如果,那白衣真的留下她一人。那她,該如何?
她不敢想,因為那是她無法承受的……
罷罷罷,還是珍惜眼前。
真是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必為了那女人置氣,甚至遷怒了那白衣。
安歌笑了笑,走回廚房提了一壺熱水,又端著半盆涼水,晃悠悠地折回屋子。
索性這草屋也設了廚房,距離不大遠,否則也是夠嗆。安歌放下水盆,緩緩地推開門。
見那白衣赤足踩著地板,扶著桌沿伸手去拿水杯。猛地又抽回手掩唇咳嗽:“咳咳咳……”
“誰準你下榻!”安歌頓時又是火冒三丈,幾乎是將那水壺扔在地上,迭聲就奔了過去。
秋月白被拉回床榻,手揪著心口的衣襟,輕喘連連。對著安歌的怒火,可憐兮兮地開口:“我想……喝水。”
安歌無奈歎氣,起身去拿熱水過來倒了一杯,試了試覺得沒那麼燙手,就塞在那白衣手中:“給,小心點燙。”
秋月白雙手捧著杯子,抬頭看著安歌,柔聲問:“歌兒,是生氣了麼?”
“沒有!”安歌咬牙切齒地答道。
她才不生氣,如果因這跟那白衣生氣,那她估計早要入黃泉了。
於是安歌默默地端水進屋,擰了擰毛巾,突然換了個笑呤呤的表情,直盯著那白衣。
秋月白臉色一紅,將杯子遞給了安歌,輕聲道:“我自己來就好。”
每每欺負得那白衣臉紅,安歌就覺心情豁達,鬱結全消。
便又爽快地將毛巾遞給那白衣,自己則轉身就走,言道:“方才見廚房有些材料,我去弄些吃的來。”
那白衣拉住她的袖子,溫柔地說道:“莫折騰了。”
“你嫌棄我了。”安歌不滿。
“不是。”那白衣忙解釋,低聲輕語:“是怕你累著了。”
“不會,我樂意。”安歌猛地一回身,又蜻蜓點水般地吻了那白衣光潔的額頭。
趁著那白衣還未反應過來,安歌便哈哈大笑,一溜煙兒地跑了出來,直往廚房去了。
又一會兒,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聽有女子的聲音喚了聲:“先生。”
芸娘?不是才離開了會兒。
“何事?”秋月白淡淡地道。
“今兒中秋,芸娘做了桂花羹,還有些月餅過來,還望先生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