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聲將息曉天寒(1 / 2)

夜色如水,寒秋蒼茫。

在這寂寞宮牆,一場策劃已久的奪權稍然開展,而以此為開端。那位盧令年輕的王,將真正地站到曆史的頂端。

當然,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今夜,隻是個普通的夜晚,尋常到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惡貫滿盈的廉政王,突然間被押入了天牢。

而與此同時,馨德太後的寢宮。

室內,一燈如豆,晦暗不明,帷幔層層遮擋,窺探不得其中。

人人都麵色凝重,屏氣懾息不敢言語,目光都地落在那山羊胡子的老頭,及那位天人之姿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昏昏沉沉地睡在塌上,麵色如紙,呼吸微弱,當真若命懸一線。

馨德太後時而站起,時而坐下,顯露出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她眼神幽深,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身思不知飄往何處?

那孩子雙手緊緊揪著胸口的衣襟,似乎是痛苦不堪,汗水已經濕透了單衣,腦袋輕輕地在枕頭上打轉,致使太醫也不能靜心把脈。

然而,始終也沒聽見一句呻吟。若是燁兒那孩子,指定是早撲她懷裏撒嬌,大呼小叫沒完沒了,將這寢宮鬧得雞犬不寧。

而此刻,太安靜了。

安靜得幾乎要讓人崩潰。那孩子注定是被她放棄的那個,二十幾年未曾關心,她也沒有資格做他的母親。

可縱是不相幹的路人,見到那白衣的痛苦難受,也是會有惻隱之心不是麼?

等回過神,馨德太後不自覺地輕歎了口氣。

那太醫的神色愈來愈凝重,眉頭也越皺越緊,口中著念念叨叨什麼,又是一陣檢查。

久久,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一邊捋著胡子,一邊搖頭,歎道:“怪哉怪哉!”

馨德太後猛地從座椅上起身,又緩了緩,保持著從容淡定,問:“何如?”

那太醫麵帶惋惜之色,如是答道:“回娘娘,這位公子脈搏微弱,有病邪深重,元氣衰竭,胃氣已敗的征象。”

頓了又頓,發出長長一聲歎息:“回天乏力也!”

生死有命,他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改那生死簿。

“胡說,年紀輕輕何至如此!”馨德太後一拍桌案嗬斥,渾身如脫力般綿軟,緩緩地滑落在椅子上。

“娘娘不知,這孩子已撐過五載有餘,委實是不易了。”太醫看著榻上的白衣,心底也生出幾絲敬佩,與那惡魔做鬥爭如此之久,已堪稱奇跡。

可那白衣終究也不過肉體凡胎,如何能躲這生死劫?他縱是醫術精湛,也難補那破碎的心。

太醫的聲音竟有些地發顫,透著太多的無奈:“老臣也……愛莫能助。”

馨德太後也緊盯著那白衣,一字一頓地問道:“老先生是何意?”

那孩子還那麼年輕,什麼叫做撐過了五載?什麼叫做回天乏力?

“噬心蠱。”安歌顯得極為平靜,隻是淡笑地為那白衣拭去汗水,輕輕地說道。

同先王一樣的蠱毒!

馨德太後渾身一震,她如何會不知那噬心蠱的厲害?

先王那般剛毅的男人,才是三年便也熬不住那疼痛,甚至隻求一死了之。而那孩子,竟是這樣在地獄中撐了五年之久麼?

噬心蠱,無藥可醫,除非……

難怪!難怪要那長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