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爐的香煙鳧鳧嫋嫋,燭火映著那絕美的容顏,盡管歲月流逝,那女子依舊美得驚心動魄,讓人不敢直視。
宮女太監們恭恭敬敬地退在一旁,靜若處子,噤若寒蟬。不時悄悄抬眸,窺探著那位盧令最尊貴的女子。
隻見她麵帶慍色,輕聲斥責:“胡鬧。”
那丫頭是不可饒恕的凶手!!
“她是無辜的。”蕭燁仰著頭,倔強地望著馨德太後。
無辜!
那丫頭到底有何本事?竟一個個都袒護著,那白衣如此,燁兒也是如此。
“燁兒!”馨德太後突然厲聲喝住,許是自覺語氣過頭。又長歎息了一聲,苦口婆心地勸告:“防人之心不可無。”
“可她是安安,是我的朋友。”蕭燁半倚病榻,仍是堅定地開口。
“此案尚未清楚,她有最大的嫌疑,哀家是不會讓你見她的。”馨德太後如此說道,她怎麼可能會讓如此危險人物,再次接近燁兒?
“那……我不喝藥了。”蕭燁自知勸不動馨德太後,索性賭氣扭過頭去,身子往裏又鑽了鑽。
蕭燁耍起性子來,馨德太後向來束手無策,隻覺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燁兒,你是一國之君。”馨德太後神色憂慮,微微歎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此任性,是將萬萬子民置何地?”
“難道為君者,就可以冤枉好人,背信棄義麼?”蕭燁背對著她,甕聲甕氣地回應。
“哀家並非此意。”馨德太後搖頭,輕柔地撫著他的腦袋,溫言撫慰。
蕭燁越縮越往裏,口中不滿地嘀咕:“可是,母後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安安給抓起來了。”
稍頓了頓,蕭燁才轉過身來,直愣愣地盯著床頭帷幔,緩緩地開口:“於公,朕落了個昏庸之名。於私,也陷了個無情無義。”
馨德太後的手僵在空中,默默地垂了下去,緊緊地握成拳頭,目光幽幽含恨,隻道:“謀害君王重罪,百死也難辭其咎,仍留她一命,已是仁慈了。”
“母後,這隻是個誤會!”蕭燁一時焦急,可虛弱的身子隻剩無力,不由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一定是有誰……想要陷害安安。”
馨德太後心疼不已,可卻也勸不住,隻得柔聲哄道:“那等燁兒身子恢複了,再慢慢去查可好?”
“不好,我現在就要去。”蕭燁費力掙紮著,執意要去尋安歌。
擔心安安在牢裏受苦,很怕會有獄卒濫用私刑。如果不見到安安,他又如何安心?何況,這次的下毒事件,顯然是有人要對安安不利。
“聽話,莫要任性了。”馨德太後娥眉輕蹙,輕輕地按著他的肩頭,既心疼又無奈地安撫。
蕭燁也知他現在的身子根本無法出門,卻是篤定他母後會心存不忍,於是折騰夠了。便輕輕噘嘴,討價還價地說道:“那我要安安。”
馨德太後不禁扶額,隻是也無可奈何,她的燁兒撒嬌的本領第一,若是不隨他願,又不知會鬧出什麼荒唐事來。
果真是兒大不由娘。她再度歎氣,才又問:“你當真如此喜歡那丫頭?”
“嗯。”蕭燁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