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自古窮通皆前定(1 / 2)

南畝耕,東山臥,世態炎涼經曆多,閑將往事思量過。賢的是他,愚的是我,爭什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古窮通皆前定。該舍的舍,該棄的棄,甩甩兩袖空空,攜風踏月行。

那白衣身形消瘦纖薄如雲,溫文爾雅,猶如是物外的仙人。那俊美的容顏,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清渺不染一絲塵埃,神情略顯漠然,眉宇間卻又是藏匿不住的蒼涼。

此刻的畫堂春,外頭鬧哄哄一片,裏頭卻是鮮少有過的冷清,說不出的蕭瑟之感。除了台上的幾位姑娘,最惹眼的也隻有那,不知何時出現的紅衣。

那紅衣委實張揚,正坐在中間的席位,桌上的杯盤悉數掃落在地,腳下踩著五彩描金碗,也不甚在意,隻顧著自酌自飲,欣賞著紫蘇姑娘的曼妙舞姿。

顯然那話便是出自他的口中,秋月白微微一笑,緩緩踱步到那正中的坐席,接過了那紅衣隨手扔來的酒杯,也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二人皆是無話。

那榭水台,是以天地為布,收盡雲水美景入畫,於樓中或畫舫中,欣賞到台上的歌舞。當然,此時的他們也可看到,那幾艘畫舫熊熊燃燒起的火焰。

那日的雲水,火光滔天,仿佛是地獄裏躥出的魔鬼,張牙舞爪地要吞噬了一切。

可眾人卻隻記得,那紫蘇姑娘紅衣豔豔,蓮足輕點,水袖漫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在滔天的火光下,無我無他地舞盡生平氣力。

此刻,仿佛那台上的紅衣,才是真正燃燒的火焰,直叫人為之瘋狂,甚至癡迷一生。

台下的那紅衣,正喝著小酒看似閑適的紅衣,突然間發了瘋似的,擲下了手中杯盞,起身衝向了那滔天的大火中。

紫蘇的動作慢慢地緩了下來,朱唇微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見清羽不要命似的,撲向了其中一艘燃燒著的畫舫。

她以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幹澀的眼眶,突然間流出了晶瑩的淚珠兒。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又或許,她太清楚是因為什麼。

有人在驚叫,秋月白聽見了,他甚至聽見了落淚的聲音。可他卻沒有動,隻是愣愣地看著地上殘缺了的杯子,依舊淺笑淡淡然,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連驚訝都不曾出現在那絕美的臉龐。

他同紫蘇一樣,實在是太了解清羽了。那紅衣比誰都珍愛自己生命,但凡能活著便會拚命的活下去,哪怕剩了最後一口氣,也斷不會輕易放棄。而能讓清羽拿命去搏的,恐怕也隻有紫蘇了……

千華見此一幕,雖不知穀主何故鑽入火中,可縱是武藝高強,也不過肉體凡胎,這般大火如何能逃生天?

終於還是坐不住了,忙指揮著士兵滅火,幸好就地取水也近,過了不一會兒,火勢也漸漸弱了下來,隱約可見那紅衣低著頭,似乎在找尋什麼東西。

才不過鬆口氣的功夫,那燒得殘缺的畫舫,啪地一聲突然斷裂開來,緩緩地沉入水中,而那紅衣卻半分也沒有要上岸的意思。

漸漸地……水沒過了船頭,那抹紅色的身影也看不見了。過了許久,水麵上的漣漪逐漸地少了,可仍不見底下的人探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