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行動(1 / 3)

王奎對王文格使了個眼色,兩人輕輕地跑了出去。當然,走的時候,王文格還未忘記扛著那隻大黃狗。兩人去了王奎家。王寶扒狗皮,王文格燒水,兩人忙活大半夜,一鍋狗肉終於煮熟。打開鍋蓋,香氣四溢。吃肉時,兩人才想起沒有買酒。王文格去敲二占成的門。在門外麵,王文格聽著屋裏有女人的聲音,可二占成是個光棍漢,哪來的女人?二占成罵罵咧咧的開了門,王文格想闖進去,二占成伸手擋住了王文格,:“大半夜的找俺幹啥?”

“買酒。”

“草,大半夜的喝的哪門子酒啊。”

“你少管,快給我拿五斤白酒。”

“你等著。”二占成反身把門關上,俄爾,他拎著五瓶白酒出來。遞給王文格,:“大半夜的,明在付錢吧。”

回去。王文格把酒擺在桌子上。他告訴王奎二占成房間裏有女人。王奎這有啥好稀奇的。你以為咱們村的人都幹淨?屁。大白都人模狗樣,晚上幹些啥事都心裏有數。

“那是。他們都偷偷摸摸,哪像你啊?”

“俺怎麼了?不就是想著和廉瑛睡覺嗎?關他們鳥事了。別把我惹急了。咱村誰幹啥缺德的事情,俺都知道。”

“給俺唄。”

“你?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哪能告訴你。”

兩人笑笑,一鍋狗肉下肚,五斤白酒也喝光了。喝完最後一口時,兩個人都醉了。王奎甚至連自己怎麼爬上的床都不知道。當他醒來時,已經下了三三夜的大雪。他掀起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打開房門時,雪都已經把門口給堵住了。王文格還在地上躺著,身上也蓋著被子。

王奎踩著雪,到院子裏撒了泡尿。這時,他聞到了一股羊肉味,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肚子裏“咕咕”的直叫喚。順著香味,就來到了何有發家。

何有發的老婆正撅著屁股從鍋裏撈羊肉。她是一個很隨性和平實的女人。在雙水村的媳婦中,她不算出類拔萃。論相貌她比不過老三的老婆蓮瑛,論幹活力氣,她比不過王滿倉的老婆苗桂花,論聰明,她聰明不過村支書的老婆香秀。就她這麼個樸實平凡的女人,身上有著老輩人流傳下來的而現在人遺失殆盡的美德。雖然她不漂亮,但她溫柔。不管何有發有沒有道理,隻要是何有發衝他發火,她就默默地忍受。不反擊,不辯解。等何有發發過火,她在找時機慢慢對何有發講道理,直到自家的男人接受。

她沒有多大力氣,但她任勞任怨。幹活從不累。夏割麥子,她第一個下地,披星戴月,等她割完一隴麥子,村裏的其他人才打著哈欠,晃晃悠悠的往地裏走。她家喂著三頭豬,四隻羊,還有數不清雞鴨。伺候這些牲畜並不占用她正常幹活的時間。她一年納的鞋底比村裏其它婦女的都多。她還會織布,一入冬,她就開始紡棉花,上色,織布。像她這麼大的女人,會織布很少了。

還有,雖然她不聰明,但她認學。從,她就沒上過學。家裏的兄弟多,她又是個女孩子,她爹便沒讓她入學校。她認為父親的決定是正確的,她母親,她姑姑,還有她認識的好多女人都沒上過學。雖然沒上過學,可她認識幾個簡單的字,譬如她的名字喜雲,譬如東西南北,男和女。她還會些簡單的加減運算。對於她來,會加法和減法,趕集買菜讓人騙不了就行了。

另外,她還知道一些老一輩流傳下來作為女人應該知道的道理,這都是她母親口頭形式告訴她的。譬如,要對丈夫順從,要對公婆尊敬。在這點上,她做的最好。何德才的四個兒媳婦中,她最讓何德才夫婦待見了。老大的老婆菜花老她裝蒜,衝好人。有時,她的這種好人有一點點的冒充成分。就拿前幾吧,菜花嚷嚷要把老頭子的幾棵楊樹給分掉。然後,菜花把老四家翠紅和老三家蓮瑛找了,當著老頭子的麵,舉手表決要不要把楊樹分掉。翠紅他菜花站在一起,同意分掉。;廉瑛老爺子還活著,聽老爺子的。喜雲也聽老爺子的。氣的菜花火冒三丈,當著眾人的麵罵她。她隻是笑了笑,轉身走了。不是她不敢還嘴,也不是她怕菜花。她覺得妯娌之間打架會讓村裏人瞧不起。菜花倒沒什麼,她幾個姑娘,丟不丟人都能嫁出去。可她不行,她兒子都十五了,不上學馬上就要媳婦。她不能給人落下口實,影響她兒子媳婦。

最為可貴之處,她能從大局考慮。譬如何有發做一隊的隊長,平日裏會得罪不少人。何有發前腳得罪了,她後腳就給人家道歉,拿些家裏富餘的東西,幾個地瓜,一些花生,幾根黃瓜。到人家家裏,又是賠禮道歉,又是數落何有發的不是。“他那個人,愛管閑事,俺早就勸他不要做啥子隊長了。有啥好處,管閑事操閑心,自家的事情不做,到頭來還不落好。”到最後,的人家都要感動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