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是恩情,交易是交易。兩碼事。”
“你以為是兩碼事?俺看著就是一碼事。”王文成,“既然你無情,俺也無意了。你要是不把河堤歸還給大家,俺現在就給鄉裏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把你抓起來。你可知道,俺每次去鄉裏開會,派出所的所長都問俺你有沒有回來。”
“王文成,現在都啥時候啦?還投機倒把。”王奎譏諷道,“好啊,俺就在這裏等著,你打電話吧。”
王文成沒想到王奎竟比他更了解國家的政策。既然王奎已經把他的底牌掀出來了,他也就沒啥辦法了。村裏人本以為王文成的三言兩語會讓王奎還回他們的土地,現在看來是沒有指望了。不知誰喊了一句,打倒王奎。村裏人轉向拿著家夥把王奎包圍起來,王奎用手指著所有的人,咬牙:“好啊,你們給俺來硬的,是不是?想打架,俺不怕你們。你們等著。”
王奎從人群中往外鑽,不知誰先在王奎頭上打了一巴掌,接著另一個人踢了一腳,再接著,人們全都動手了,王奎雙手抱頭,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鑽出來,他的一雙鞋跑掉了,身上的衣服被人揣的全是腳印。鑽出人群,王奎大跑。看著他那狼狽的身影,人們一陣哄笑。他們以為,這場紛爭將會以他們的全勝而告終。畢竟王奎就一個人,他能打得過全村的人?接著,村裏人又把前來拉土的拖拉機給轟走。就在他們勝利的凱旋而歸時,從村子西麵來了兩個卡車,開的飛快,瞬間就到了他們跟前。接著,從車上跳下來數十人,光著膀子,身上紋著青龍白虎。這些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一個個的頂著光頭,手裏拿著大砍刀,來勢洶洶的,瞬間把村裏人給鎮住了。
王奎從這些人中走出來,他後麵還跟著一個人,上身穿著花褂衩,下身黑色西褲,黑皮鞋油光放亮。手腕處戴著一塊大金表,脖子上是個一指粗細的金鏈子。嘴裏叼著一根洋火棒,大背頭,殺豬臉。走路的時候頭朝一邊歪歪著,一副對任何事情不屑一顧的樣子。他就是王奎結交的朋友郭銀。
“兄弟?就是這些人,把你打了?”郭銀吐出口裏的洋火棒,用眼斜楞著村裏人,。
“郭哥,就是他們。”王奎用手指著村裏的人,,“剛才誰打俺了,給俺站出來。”王奎忽然提高了音量,罵道:“咋啦?剛才能厲害?現在都胸包啦?剛才誰打俺了?站出來。啊,狗日咧快點站出來。”
沒人吱聲。這些老實巴交的人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但看著那些人手裏的砍刀,嚇得他們腿肚子轉筋了。他們是真沒想到王奎會和黑社會的人勾結在一起,如果他們知道,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沒人站出來。王奎用手比劃著:“沒人是吧?好,俺數三聲,三聲過後,要是還沒人站出來,”王奎轉身對郭銀:“郭哥,等俺數到三聲,要是還沒人站出來,你就讓兄弟們衝過去。”
“行,老弟。今俺一切都聽你的。”
“一”
“二”
“三”
“慢著。王奎,你想幹啥?”一個人從王奎身後話,王奎轉過身,郭銀和那些手裏拿著砍刀的人也都轉過身。從他們後麵,微顫顫的走來是村裏年齡最大的王兆江。王兆江早就知道村裏人在這裏同王奎爭吵的事情。隻是他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當王滿倉嚷嚷著抄家夥的時候,王兆江正站在家門口,王滿倉還問他要不要去?王兆江笑著搖了搖頭,王兆江以為是他年齡大了,怕惹事,也就沒搭理他。其實,王兆江是覺得為了那麼一點地方而吵吵鬧鬧的不值得。再者,他覺得王奎並沒有做錯。是村裏人沒有眼光,看不到今這一步。現在要把地從王奎手裏要回來,於理來村裏人並不占理。可是,於情來,王奎做的也不光彩,都是一個村子的人,你自己掙那麼多錢,多少的分給村裏人些,他們也不至於大動幹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