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真相(1 / 2)

“自然是來看你的好戲。”北安容站在夏傲雪麵前,看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看看堂堂的夏侯國明珠公主,是怎麼變成過街老鼠的。”

“你……”夏傲雪竟是一時詞窮,不知該如何應對。

北安容又走到文卉跟前,居高臨下地的笑道:“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婢女,在夏侯國都看到了些什麼?”

文卉的唇角一抹鮮紅的血跡,看到夏傲雪看向自己詢問的眼光,想將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可是她很清楚,公主根本就承受不了那樣的人間地獄,說出來隻會徒增痛苦。

“怎麼,不願說?”北安容笑著讓自己的貼身侍衛走過來,“你不說,我就每半刻種剜這婢女你一刀!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硬,還是你的心狠!”

文卉別過頭,文竹也是不屑道:“妹妹,你不用理她。”

四周都安靜下來,長長的街道,隻餘迎親隊伍和夏傲雪幾人,不知何時百姓已都被肅清了。

一刻鍾似乎比一個時辰還漫長,就在眾人以為北安容隻是說說而已的時候,她的貼身侍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刺向文竹的肩膀!

文竹痛呼出聲,怒目瞪向北安容,而夏傲雪更是急的箭步奔到文竹身邊,一把扶住文竹,怒道:“北安容,你這什麼意思!有什麼不滿你衝我來,拿別人出氣,算什麼大家閨秀?”

北安容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你說還是不說,不說我繼續刺了。”

“你……”夏傲雪還想說什麼,可北安容的另一個貼身侍衛已經將劍架在了夏傲雪的脖子上。

“這次說不定就換成你家公主了。你不是最忠心的嗎?”北安容聳肩而笑,笑的竟有幾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如今夏傲雪脖子上也被劍架著,文卉卻是不敢拿公主的性命開玩笑,咬咬牙,語帶悲痛地還是將在夏侯國所見了出來。

“大宣的軍隊破城後,在夏侯國城內毫無顧忌的燒傷搶奪,有的早已麵目全非,有的缺胳膊斷腿,有些婦女甚至不堪侮辱,投河自盡,一時之間,城外的護城河上浮起密密麻麻的屍體。”緊緊是說個開頭,文卉隻覺得心痛難忍,雖然她十年前就跟著公主到了大宣,可那畢竟是她出生和童年的地方,也是有深厚感情的。

而夏傲雪此刻的臉色,簡直一張白紙還蒼白,剛剛匆匆得到滅國的消息,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就被人攻了過來。這時候聽文卉這般說著,夏傲雪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好似被人硬生生掰開了無數瓣,每一瓣都如帶刺的仙人掌,刺的心疼的不能呼吸。

文卉閉上眼睛,忍不住落淚,可她知道不能停,萬一停下來或許架在夏傲雪脖子的劍就會用力幾分,包含無奈和痛苦道:“更為殘忍的,那些大宣的士兵,竟然連孩子也不放過,不是直接砍死,便是一把抓起扔進井裏,更有幾個直接拿矛插入孩子體內,轉幾個圈,遠遠的甩出去,看誰甩的更遠些。”

“地麵上的磚石縫隙裏,早已被鮮血填滿,地上到處都是頭顱。前一刻還牽著孩子或是妻子東躲西藏,尋求安全地方,下一刻,卻發現自己隻是牽著一個手臂,而原本牽著的人,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四分五裂了。”

夏傲雪隻覺得臉色涼颼颼的,反手一抹才發現全是淚水。

“觀察的倒還算仔細。”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聲音如此熟悉,讓夏傲雪都不敢相信會是他。

一身勁裝的太子宣承恩,負手慢慢踱步而來,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說來還是要感謝你,若不是殲滅夏侯國立這一大功,本太子還真坐不穩這太子之位。”

那樣的笑容對夏傲雪來說太陌生,在她眼裏,太子一直是溫柔的,看自己的時候那雙眼睛也是滿含深情,何時有過這般嗜血的笑?

太子,不準確來說是三殿下,雖說是幾位皇子裏較為出眾優秀的,但當今惠帝一直沒下定決心立儲。十年前夏傲雪作為質子來到大宣,就一眼看中宣承恩,十年來一路默默為他鋪路,堅決支持他,好不容易坐上太子位,而他也依照諾言迎娶自己,卻沒想到最後竟是這個下場。

夏傲雪哆嗦著唇,聲音幾乎輕的聽不到:“文卉……她說的是真的?”

宣承恩卻是冷笑一聲,原本耀眼的桃花眼,此刻變得陰鶩深沉,緩緩掃過夏傲雪蒼白的臉,用極慢的語氣說道:“自然是真的。不過這描述還不夠細致,嘖嘖嘖,屠城現場可比這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