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笨拙地把鬥篷往下拉了拉,讓頭露出來,繼續往前走。
男人的視線掃過來,單薄的身影忽然一頓,成零心中一動,感覺到了什麼。
成一下巴一壓,警惕地轉過身,右手猛地拔出雨過橫在身前。
下一刻,她愣愣地怔在原地,看清了麵前嘴角帶血,蒼白如雪般的秦風。
涼到透心的指尖緩緩撫上她的臉頰,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和眷戀。
秦風突然捂住嘴,跪在地上用力地猛咳起來,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溢出,滴落到雪上,刺疼了她的眼。
“太子殿下!”一群人向這邊趕來,
成一收起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涼薄,“真是了不起,能衝開醉夢散藥效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
趕來的奕懷快速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秦風身上,皺著眉向白曜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殿下醒來就變成這樣了。”白曜一邊扶起秦風,一邊向部下喝道:“把大夫找過來!”
隨後,他眼中泛起殺意,看向成零,“你到底給殿下下了什麼藥?”
“醉夢散啊醉夢散,此物藥如其名,能讓人陷入沉睡的同時,還能勾起心中渴望,借此編織美夢,不過麼,醉於夢中萬物皆得,醒後塵世一場空。”
成一彎下腰,看著秦風悠悠說道:“殿下,好好地睡一覺,就這麼難麼?您為了逃出夢境借用內力衝破,可是會遭到反噬的,不過我很好奇,怎麼會有人不想要一場美夢。”
她麵無表情地取出解藥,當著奕懷和白曜的麵自己吃了一半,然後放到了奕懷手裏,眼裏帶著淡淡的厭惡,“我為了摸清陣廢了不少功夫,累的要命,就先退下了。”
奕懷猶疑片刻,還是將藥給秦風服下了,他注視著成一遠去的背影,輕聲問道:“殿下,那是誰?”
秦風沉沉地閉起眼,嘴角劃出苦澀的笑,沒有回答。
隨著四肢漸漸回暖,皮膚的感覺也找了回來,成一把大夫搪塞走,靠著炭火伸手取暖,“放心吧,解藥已經給他了,不會出事的,頂多就是受點內傷。”
成零應了一聲,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奇了,明明你都易容成男的了,他是怎麼認出來的?該不會把淩承兩個字倒過來念了吧?”
“不知道……”
“嘖,我說,你怎麼一碰上秦風的事,就又倒退回去了?”
“有麼。”
“你……唉,算了算了。”成一歎了口氣,認真地問道:“撇開那些不談,我問你,你還心悅秦風麼?”
成零沉默一會兒,答道:“當然,否則我也不會來這裏了。”
“那麼,你又為什麼不願意見他?”
“你知道的,我不想說了。”
“不,你得說。”成一堅持道:“權當我不知道。”
成零沉默一會,她不知道成一的用意是什麼,“因為十六年前的事。”
“如果十六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呢?”
“我想不會。”
“那就好辦了。”成一懶洋洋地說道:“你把十六年前的事給忘了把,權當挖坑埋了坨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