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他隻不過是把她們當成自己圈養的動物罷了。
所以在他身邊出現了無數女子,這些女子無一不落個屍骨無存的結局。
黑龍見到他時很是高興,與黑龍交談之時,黑龍還雄赳赳告訴他,什麼願意放棄征服人界的宏圖霸業。
這雖不算好事,但也不壞。
他笑笑,不答。
數天後,他便啟程離開。
那天,天色有些昏暗,那個女子也出現了,她的神情有點悵惘。
倒是黑龍拉著他話了許久,猶如離別之意,那時他便已知道他是不準備回妖界了。
對於黑龍的打算,他也不點破,隻是頷首,淡然離去。
他知道,後背有一道目光,灼灼如之前他遇見過的女子。那種傾慕的眼神,他隻需一掃,便知道。
所以在黑龍扭扭捏捏讓他把簪子送給墨月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在送的時候,也並未告訴她是誰所送的。
隻看著她,臉蛋慢慢變紅。
他突然覺得,可以讓這個遊戲更加有趣些。
但他並沒有立即離開人界,而是設計讓倆人掉入夢魘之中,自此一個專門為黑龍設下的圈套就開始了。
黑龍較為單純,但這也是他一大弱點,隻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黑龍於夢魘中看著背棄她的墨月之時,氣得隻想毀滅一切,而後,如他所願,黑龍終於惱羞成怒地與墨月決裂。
後來,墨月“偶然”遇到他。在這麼情竇初開的女子麵前,他向來都是溫和的。
“你既然要稱霸這天地,我助你便是。可否讓我在你身邊,縱然隻是作為一個魂靈,隻要能生生世世相伴,我亦足矣。”
直到有一天,這個人間靈女注定告訴他願意以自己的身軀來為他鍛造長劍之時,他微微一笑,拒絕了。
他的拒絕更堅定了墨月的信念,她主動跳下天劍爐,承受熔煉之痛,最終化為劍靈。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可惜,他不懂情,也不想懂。對於墨月的一腔深情,他並未有任何情緒的波瀾。
他把用墨月鍛造而成的寶劍交給了黑龍,在交與的那一刻,劍中之靈錯愕萬分。
後來,黑龍依仗寶劍,殺死多少人間術士、神靈,而劍中的墨月便越發痛苦。
那天晚上,他揣度著這場即興遊戲也該到了尾聲,便把長劍內幽禁著墨月魂靈這件事告訴了黑龍。
“你可知,你手上所持之劍,是由什麼鑄成的?”
他淡淡一笑,看著這個滿身沾滿鮮血的妖界之首。
黑龍皺起眉頭,不知他為何如此問。
“墨月。”
“墨月?”
那張年輕的臉,由開始的錯愕,到不可置信,最終到了暴怒,目眥俱裂。
“那女子自願跳下天劍爐,忍受熔肉剔骨之痛。我又怎會阻止?”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身邊這個痛苦萬分的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一勾。既然不為己所用了,豈有不毀去的道理?
“你……為何要如此待她?她喜歡的是你啊。”
原來是知道的。
“喜歡我?”
他嗤笑一聲,
“有件事我還是與你說了,在鑄劍之時,我下了一道咒術,隻要這劍一天不食人類血液,她便要再次承受當初鑄成劍時的痛苦。”
他的話音剛落,黑龍便暴跳起來,
“我殺了你!“
黑龍並未揮出手中長劍,而是赤手空拳想要與他搏命。
何等地無知!
“殺了我?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黑龍的法力還是他所贈與的,不然何以能登上妖界之皇的位置?
所以,黑龍還碰觸到他,就被他鉗製得無可動彈。
“解除她痛苦的方法,那便是讓劍靈弑殺劍主。可惜,就算你殺了自己,她終究是墨家的叛賊,注定遺臭萬年,靈魂得不到安歇,備受世人的唾罵和詛咒。你可知墨家她們是如何評價這數萬年難得一遇的靈女嗎?不忠不孝、凶逆…..”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看著這張痛苦幾近扭曲的臉,他如一王者,心冷如寒冰。
那天,九月九日,風沙大起,風雲變色,妖界與人界術士僵持於昆侖山結界兩邊,黑龍沒有劈開結界,他衝進人界,與那些人展開廝殺,妖眾以為他們的妖皇急於攻入人間,頓時大躁擂鼓。
他冷冷看著他在另一邊廝殺,卻並沒有下令進軍,因為他在等,知道伏魔之劍射入黑龍的體內,直刺心髒,他的嘴角才慢慢勾起。
當著眾多人間術士的麵,黑龍親自上演了一場劍靈弑殺劍主的戲碼。
最終的結局不過,黑龍自刎死於承載著他最愛女人魂靈的寶之下。
劍入身體,噴灑的血液染紅了整把寶劍,也讓墨月得以掙脫劍身的束縛。
他便站在後方,含笑地睥睨著倒下的黑色身影倒在墨月的懷裏。
迅速越過結界,扶住那個自刎而死的身影,黑龍在贖罪,可惜這樣的結局卻一直在他的意料之中。
對於無用的棋子,他向來不手軟。所謂的妖界之皇,也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
彌留之際,黑龍發出了詛咒,
“予以先妖皇發出咒令:凡是女媧後裔墨氏家族之人,必活不過一十八,直至誅殺妖界之皇為結。”
應聲而斷,寶劍斷成兩半,一切如他如料,唯一的意外便是黑龍的詛咒。
女媧後裔,墨氏家族,黑龍,你是想要護住她們罷了。
他確實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黑龍了解他亦如他了解黑龍一般,與其讓一個家族一夜之間滅亡,他更傾向於讓他們活於恐懼之中,明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卻無能為力,隻能在絕望中苦苦掙紮,這種折磨他們的感覺比殺了他們更有意思。
百年時間猶如彈指一揮間,若說他此生唯一失誤,便是在汝桐城時,明知那逃跑的女子有問題,他還是自傲地把她的精氣吸食幹淨。
原來那個女子身上有天始神下的咒術。
不過也正因為這個失誤,才又見到了那個女子。
她是世間唯一不讓他反感的人類女子。
他早就發現她是女媧之子的身份,也知道她便是轉世的斧靈。隻可惜太弱了,若要鍛成他的武器,顯然不配,若是殺死,倒也無妨。
不過看到她倨傲地抬起頭,明明怕得要死卻還和他講條件。他自然嗤之以鼻,這世間,還從沒人可以與他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