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窗戶外黑壓壓的一片,樹梢上掛著一壺月,星星點點灑進房間裏來。
阮青青一向挨著枕頭便沉沉睡去,可今晚她愣是半分的睡意也無。
身後男人的身體傳來陣陣濃鬱的體味兒,充斥在她鼻子底下,她心肝兒都在顫抖。
手指緊緊抓住睡袍的角,不敢翻身。
蒙炎澤睡意很淺,她翻來翻去,容易驚動他。
可躺在他身邊,她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起洞房那晚上的事兒,也不知怎麼了,心裏跟被猴子撓一樣,癢得厲害。
她屏住呼吸,微微動了動身子。
電視裏不是了,一個男人越是愛一個女人,他越是想要她
她腳趾頭動了動,假裝不經意擦過他的腿兒。
沒動靜!
她又用拇指蹭了蹭。
還是沒動靜!
他睡著了?
阮青青猛地翻過身來,一把對上了一雙黑亮得如鑽石的雙眸,栗色深重。
呼------
她嚇得呼吸都亂了,心肝兒顫了,思緒飛了。
“你,你,睡覺怎麼不閉眼睛?”她支支吾吾地問。
黑暗中,蒙炎澤的眼珠子爆發出璀璨的光,緊緊鎖定在她的臉上,帶著一股惱怒。
阮青青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她黑亮的眸子閃爍著,故作輕鬆道:“嘿嘿,要不,我陪你會兒話?”
從他們結婚以來,她跟他的話,屈指可數!
沉默,沉默,如康橋的草,幽幽的,浮起在心頭。
阮青青黑澤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連眨都不敢眨一下。
“睡覺!”蒙炎澤的聲音蒙上了一層煙霧。
不似白日裏那麼冰冷刺骨,甚至鍍上幾分磁性。
阮青青聽到他的聲音,渾身都軟了下來。
她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擦了擦,大著膽子討好道:“好,好,睡覺。”
不能白頭,在跟他同床共枕的日子裏,至少他屬於自己。
阮青青心髒忍不住冒出這個念頭。
見她魁梧的身姿,依靠在自己手臂邊緣,像一隻龐然大物,絲毫沒有女人的嬌羞與依偎,反而如獅如虎一般強壯。
蒙炎澤的心深處汩汩流淌著一個念頭-----好像還不錯!
不過這個想法並未持續多久,等到半夜他的雙腿感覺要被壓斷的時候,猛地清醒過來,發現阮青青一雙沉重的大腿死死壓住自己的肚子,雙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他幾乎無法呼吸了。
不行,得監督她減肥,每早上的鍛煉必不可少。
迷迷糊糊的意識,牢牢定格在他的心間上。
第二一大早,還未亮透,空翻著魚肚白,阮青青便被蒙炎澤從床上撈了起來。
不管她有多不情願,那個男人,鐵了心要磨練她。
拒絕,拖延,哀求她是十八般的武藝使出來,都不頂用。
最後,她總結出一點經驗來,這男人是個頂頂討厭的大男子主義,不容她半分的“據理力爭”,一旦她耍心眼兒,懲罰隨之而來。
比如在她的腿肚子上綁一個自製的沙袋
她嗚呼哀哉地呼告:“老爺,我不是要做女兵啊,不過是個晨跑,有必要這樣嗎?”
每每這時,她感覺後脊背呼啦啦地陰涼一片。
某男犀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剮在她的後背上。
妥協的她,隻得日複一日地跟著他堅持他所謂的“晨訓”。
按他的法,她胖,完全不冤枉她,實在是太“懶惰”了,一身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