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之後,阮青青回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蒙炎澤吃飯後,繼續出門,忙乎野豬的事兒去了。
古老叔也樂嗬樂嗬地下地,勞作,上山打野味兒。
他老人家從山上帶回來的,有時候是野雞,有時候是野兔子各種紛繁複雜的野味,次次不空手。
一把老鐵銃是用得爐火純青。
村裏人也摸不透他怎麼槍法如此精湛,沒人問,隻要有吃的,大家樂意上來湊一陣子,吃幾筷子的野味兒。
不過最近,他老人家頻繁上山打野味,每次都空手而回,村裏人問起,他會笑嗬嗬道:“山裏的東西精著呢,哪會次次著了我的道兒。”
晨練回來,阮青青見古老叔又扛起那把鐵銃,她笑道:“古爺爺,帶幾個蘋果路上吃吧。”
她從堂屋的大桌子上拿了幾個蘋果遞給他。
“好。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古老叔接過冒著香氣的蘋果,揣在背包裏,出了門。
等他們一走,阮青青也沒閑著,她去地裏,把古老叔剩下的地全給刨了,又給播下了菜種。
如果不是這幾勞累過度,她的腿肚子打顫,站不穩,她都準備去村長家,把租地的事兒談一談呢。
中午回家做飯時,房子空寂寂的,屋外母雞咯咯地直叫喚。
“汪汪-------”門外傳來獵狗的狂吠聲。
阮青青印象非常深刻,這狂勁霸道,中氣十足的狗叫聲,絕對是村長兒子阮立發的狗崽子。
一想到阮立發扁平臉,酒糟鼻卻惺惺的凶悍樣兒,阮青青打從心眼兒裏作嘔。
他在阮鳳鳳麵前,像一條家犬一樣乖巧聽話,在村人麵前,又宛如野狗一般凶猛狠厲。
若不是阮家村特殊的地形,特殊的環境,他不過是村長的兒子,算哪根蔥?誰又給他十萬分的顏麵?
阮青青來不及細想,身後傳來一聲炸響。
砰------
磚塊撞擊牆麵的聲音。
轉身之際,阮立發手裏拿著兩塊板磚,往古老叔的破舊瓦房上砸。
他身邊的黑子蓄勢待發,齜牙咧嘴,目露凶光,似乎下一秒,縱身一躍,要撲倒阮青青身上撕咬一通。
“阮青青,你個狗東西,給爺爺滾出來。”阮立發大聲嗬斥。
他撿起地上的石頭,又是一通亂砸。
劈裏啪啦地亂響,隨之而起。
阮青青懶洋洋地站起來,慢騰騰地挪動腳步,似乎在播放慢動作電影一樣,她的動作在一幀一幀地分解。
“爺爺好,我替我家鳳鳳替爺爺問個安。”她聲音清脆,一臉認真,似乎真拿阮立發當“祖輩”一般問好。
不過她的心裏,卻開始活泛,思量起來。
她喊他一聲“爺爺”,可村裏誰不知道,阮青青的爺爺早年在地裏拿著剪刀剪藤蔓,被雷給劈死了。
這一聲喊,明麵上是“尊稱”,實是“問候”阮立發“被雷劈”呢。
阮立發一根腸子通到底,他口頭語常常把“爺爺”掛在嘴邊上,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被阮青青一通攪和,他頓時愣住了。
“替鳳鳳問安”,那稱呼他的可是他的心肝兒----阮鳳鳳。
爺爺,又把阮鳳鳳降成了他的“孫女”輩兒。
一時之間,阮立發臉色醬紫,一開始囂張的氣焰被猛然搓了搓,氣勢頭兒降了下來,他恨恨地道:“果然是個狠毒的女人,你害了鳳鳳,一點不做假,今我不打死你,我阮立發名字倒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