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離開,有些故人這一被子都可能不會再見麵了吧。
蘇枕綿的腦海裏麵閃現過了曾景炎和秦歌殊。
到了黃昏時分,暮色四合,這天灰色的簾幕才慢慢地拉了下來。蘇枕綿抬起頭,正欲看著那天際邊漸漸消失的晚霞,一道通報聲音卻是傳入耳朵中了。
“皇上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在這偌大的新皇宮內不斷地回響著。皇上?就是曾景炎了。
蘇枕綿嘴角慢慢帶起了一抹微笑,她就知道,曾大哥還是會來看她的。此去一別,蘇枕綿這身體日漸消瘦、病重,根本不知道還可以撐多久。
曾景炎一身明黃色的帝王服進入了蘇枕綿暫住的院子裏麵。一邊是正在和宮女聊天的小慈煊。
蘇枕綿一身淡雅的紫色衣服,越發是襯托的她弱不禁風,連走路仿佛都是會隨時倒下的。
蘇枕綿緩緩跪下,正準備行禮,曾景炎一個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蘇枕綿站起來,屏退了一些閑雜人等,院子裏麵隻剩下蘇清河和王氏三姐妹。
“你就不用行禮了,你……永遠是我的妹妹。這輩子,我哥秦歌殊不用行跪禮,還有個人就是你了。”十幾日未見曾景炎,今日一看,一身明黃色的帝服加身越發是襯托的他沉穩了不少,連言語之間也多了一些擲地有聲的氣勢。
舉手投足,都是霸氣外露的龍威。
蘇枕綿心頭一喜,自己果然是沒有看錯人。一直以來,都是認為曾景炎是一個不錯的人。
“那…臣妹,得先感謝皇……皇兄。”蘇枕綿垂下自己的眼簾,本來是想要說臣女的,但是曾景炎一直以來確實都是對自己很好的,既然他已經是這麼說了,那麼自己倒不如直接就喊皇兄了。
“非常好!枕綿,你知道嗎?”曾景炎突然看著蘇枕綿,眼眸之中有些激動,手一揚,巨大的龍袍瞬間也被飄了起來,曾景炎的臉上竟然是有很多的驚喜,道:“我愛了你很久了,可是到後來我發現,你的世界裏,一心一意地隻有你心愛之人,旁人就算是再怎麼努力也不會入你的眼睛。所以,我把我對你的好,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換成兄妹之情。”
蘇枕綿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曾景炎話。其實有些事情,蘇枕綿又何曾不懂呢?蘇枕綿看著麵前的曾景炎,很是認真地說道:“其實說到底,還是要感謝你,承蒙你的錯愛。以及你的體諒。”
蘇枕綿看著麵前你的男人,有的時候,自己都是很疑惑,為什麼自己一直以來都有那麼多的人的幫助?蘇枕綿這麼想著,心中的一番感慨油然而生。
“枕綿,世間你這樣的女子,隻有你這麼一個。能遇到你,就算是不能做成夫妻,可以成為兄妹,以另外一種方式得體地保護你,我已經足夠了。”曾景炎勉強笑了一聲,算是給自己和蘇枕綿這段感情,給了一個有儀式感的結束了吧。
曾大哥,謝謝你。”蘇枕綿走過去,輕輕地抱住了曾景炎。
曾景炎坦然大笑,龍袍飛舞,臉上盡是喜悅,眼角卻有些點點淚光,抱緊了蘇枕綿,大喊了一聲道:“明日離去,一別不知何時相見,妹妹珍重!勿念。一切都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情,一定記得找我。”
曾景炎放開蘇枕綿,轉身便離開了,大聲歡笑之後,臉上的落寞,蘇枕綿看的最是清楚。
蘇枕綿還是在自己的心裏默默地說上了那麼一聲承蒙錯愛。
希望,如果有下一世的話,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兄妹吧。
蘇枕綿看著人黃袍背影,曾景炎一步步走的不快不慢,在眾多宮女和太監的簇擁下,成了一個明黃色小點,再從拐角處消失了。
叫蘇枕綿居然有些傷感。
蘇枕綿看著曾景炎的背影,忍不住掩唇咳嗽了起來,整個孱弱的身子都跟著那胸口劇烈起伏的咳嗽晃動著。蘇枕綿猛地一咳,看著純白如雪的絲帕上那一朵朵紅梅似的血跡。瞳孔微張,慢慢疊好,藏在了秀中華。
“我都聽到了。”
正在蘇枕綿神遊之際,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來人正是蕭文城。蕭文城舉著油紙傘,寵你一笑,道:“放心吧,我不吃醋。因為我知道他已經放下了。”
蘇枕綿剛剛想解釋,之前好幾次都是因為自己和曾景炎,所以蕭文城才生了不少的氣,今天居然這麼輕易的就體諒了。看來還是懂自己的。蘇枕綿看著這油紙傘,道:“沒下雨……打傘做什麼?”
“擋風。”蕭文城薄唇輕起,吐出二字。果然一陣風起,蘇枕綿就容易咳嗽的厲害。
蘇枕綿慘白如紙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還是你想的細心。”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就這樣吧。”蕭文城摟緊了蘇枕綿的肩膀,安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