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歇斯底裏(1 / 2)

雖然易濃回到洞中,給夢裳做了緊急而有效的處置,但夢裳還是陷入了很嚴重的病態之中。原就憔悴,弱不禁風的她,經大雨這麼一激,竟是高燒不退,加之腿部發炎,兩來,她一直著胡話。

一會兒起時候的事兒,一會兒起蓮,一會兒喊著奶娘,一會兒喊著大哥……讓他不可思議地是,她竟喊了一句黎少爺。

黎少爺是誰?他不知道。但她曉得,這位黎少爺定於夢裳很熟,否則,她不會在胡話的時候起他。

易濃將她扶起,讓她半躺著靠在自己的左臂上,然後拿起身邊的瓦罐,將藥水一點點的飲下。

夢裳咳了幾聲,隨著身子的震動,本來就發燒的臉,越發有些漲紅。

兩來,易濃沒有去娘親的墓塚,而是一直精心照顧著夢裳。自那一,在森林中,他的情急一句“裳兒”,使他醒悟道,他還是不希望她死,或者不希望死在他的手上,死在娘親這裏。

不管怎樣,他期望她盡早地醒過來。當他把藥喂完,他把她輕輕地放在虎皮上,然後心翼翼地給她蓋好被子。

“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夢裳囈語著,抬起手臂就像要抓住什麼東西,而後慢慢地垂落。

易濃看了她一眼,而後拿起地上的瓦罐向外走去。

洞外豔陽高照,晴空萬裏。易濃轉了一下身向石洞的後身走去,走了約有百餘步,他俯身扒開雜草叢,叢內,屬於他的東西林林總總地堆放在那兒。他拿起幾盤夾子,隨手在瓦缸裏舀了一罐水,重新返回洞中。

聽聲音,夢裳的呼吸沒有那麼重了,而且還很勻稱,他要打幾隻鳥燉了湯給她喝。

支夾子打鳥,是他的拿手絕活,也是他求生的一種手段。的時候他經常出去,每次都能滿載而歸,林中的飛鳥非常多,它們喜歡吃一種玉米杆裏的蟲子,穿過洞前的一片森林,爬上一個山坡,那裏,有他所需要的一切。

誠如易濃所想的那樣,當他穿進玉米地,在玉米杆裏扒了若幹隻白蟲後,便在一個看上去很突顯的山坡上分不同方位埋好夾子,然後,隱藏在幾十米以外的草叢中。

一個時後,十餘隻鳥已晃著腦袋被她綁在藤條上。

或許今有了回到兒時的感覺,易濃整個人也不那麼冷,還有一分洋溢。當他經過一番極為熟練的程序,把那十餘隻鳥熬成一罐湯走進洞中的時候,他整個人呆若木雞,夢裳不見了。

他像是一下子暴怒到難以抑製的地步,那盛著他所有心意的湯隨著瓦罐的拋擲而濺得到處都是,幾隻骨肉相連的鳥相繼滾落在地上,轉身向洞外走去。

沿著那條踏過的路,穿過雜草叢,走進森林中,憤怒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反而越來越凶,他要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她,然後用他特有的方式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他雙手把著樹幹,像一隻靈巧的猴子,隻是一陣的功夫,已爬到了樹上。憤怒的眼神就像尋賊一樣,他發現了目標,夢裳正手腳並用地一點一點向前走去。

他扒開樹枝,一下子旋落在地,緊接著便向夢裳跑去。

夢裳正走得吃緊,忽然聽到腳步聲,還沒來得急站起,她已像雞一樣被易濃拎起,然後二話不地向來路拖去。

“放開我,我要去找奶娘——”

易濃的憤怒已達到了極點,對她要找娘親的話也產生了極大的厭惡,她是什麼東西?從就搶去了他的娘,如今,娘都離去這麼多年了,她依然不讓娘安心!

她是夢家的,她是夢家的,夢家所有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隨著一種撲倒的聲音,他已經把零亂不堪的夢裳摔進洞內。

夢裳疼得整張臉都有些變形,但卻不敢出聲,她萎縮著後退,突然手上碰到了一種肉乎乎的東西,她啊了一聲,但卻又緊緊地用手堵住了嘴巴。

易濃的怒火越燒越烈,他拿起夢裳那條裙子,一下子撇在她的臉上,然後狠狠地道:“你,從現在開始,是生是死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不、不——”夢裳驚慌地喊著,乞求地抓住他的褲腳。“我、我再也不走了。”

易濃用力地卷了一下,毫不猶豫地向外走去。

自打追著易濃的身影走向洞口,夢裳就癡然地望著,不敢偶一離開,從起初的心存僥幸,到最後的失望!隨著夜幕的降臨,邊一點點黑起來,她倚在洞門上的那個瘦弱的身影,已有點站立不住。

數日以來,她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當孤零零一個人麵對黑暗竟是如此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