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成了這樣？這真的是她嗎？她似乎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為什麼我會對這樣的自己產生感到厭棄了呢？她應該也會討厭這樣的我的吧？”碧芸有些困惑地說道，似乎是在問別人，又似乎隻是在問自己。
“什麼樣的人？你是在問我嗎？”白二爺聽見了碧芸的呢喃，忍不住笑了，但聽見碧芸最後的疑問，又收起了笑意。
“要我說，一個不稱職的臥底，自己的偽裝從一開始就被我給識破了。然後，才來這裏半天，就讓梅苑剩下的兩個人一一看清了你的真麵目——掩藏在和善的麵具下的真麵目。
他們所有的人都在你的身上看出了‘虛偽’的特性，包括我那個有點傻，而且傻了好些年的侍從。至少，讓白沐——跟了我這麼多年，從來都看不準人的侍從，終於看準了一次。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終於讓我刮目相看了一次，讓我覺得，自己當年留下他還是有點用處的。”
白二爺在感慨過程中還不忘看一眼失落的碧芸，看她還是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想誇誇她，給她找回些信心，於是接著說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還是蠻厲害的。”
厲害？這應該是反諷吧。
碧芸即使是現在處於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但還是忍不住再多看了白二爺一眼，畢竟，能讓她在這個時候還想打的人，也就隻有他一個了。
但，她忍住了。
畢竟白二爺說的也算是實話，是那種她不想說，也不怎麼想聽的，傷人傷己的實話。
雖然，她並不怎麼想聽，但她覺得自己應該還是要盡量聽一下別人對自己的真實評價。
所以，她忍住了想打人的衝動，示意白二爺繼續說下去。
白二爺讀懂了碧芸眼神裏的意思，繼續說：“最開始，我戳穿你的真麵目的時候，你就變得自暴自棄了，就連表麵功夫都不肯做了，竟然直接和我爭論起來，還在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的情況下，直接坐了下去，著實是……”
“著實怎樣？你怎麼不繼續說了？”碧芸看見白二爺隻是搖搖頭，卻不說話，自己也有些著急，畢竟她還想多聽聽白二爺對自己的評價。
“我覺得，你應該自己清楚才是。如果不清楚，那就說明你的那個有‘自知之明’的優點也就不存在了。”
“你是想說，不敬業嗎？那我倒是真不知道你的腦回路是有多特別了……”碧芸看著白二爺一臉茫然的樣子，也不想去理會他，隻是自顧自地說道，“我畢恭畢敬的吧，你……們說我虛偽；我這不想再遵守那些規矩了吧，你又覺得我做臥底不稱職，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這個嘛，自己悟。”
看著碧芸這快要抓狂的樣子，白二爺真的很想笑，但他覺得自己還是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於是盡量收起了情緒，繼續說：“而且，你還是一個特別不稱職的丫鬟。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