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轉身離開的龍昊然,金芸芸眼底卻帶了笑意。
“費太醫,麻煩您了。不過本宮真的無事,您看本宮的脈象也看得出來。”金芸芸看向費太醫。
費太醫看了看她,卻沒說什麼,退了下去,隻是沒離開左偏殿,隨時待命。
金芸芸閉上眼,聞著汨羅香的味道,嘴角漸漸勾起。想起教了她很多的外公,比如香道
七子香,
主料,赤星子,橙桂子,黃連子,綠蘿子,青秋子,藍木子,紫薇子。
有淡香,可明目,加速傷口愈合,黃連子有自動沁入傷口進入血液的特性,經過調和,七種主料的藥性完全融合,黃連子的這種特性會讓七子香沁入傷口進入人體,而那晚金芸芸身上有了傷口,事實上就算龍昊然沒有弄傷她,她也會弄自己至少一個小傷口,七子香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因為它還有避子的作用。
但是幾乎沒有人知道,它還不可與其它避子草藥同用,就如苦參,一旦這種避子湯藥接觸到七子香,黃連子的藥性會自動分離出來,沁入湯藥中,與苦參結合成一種避子湯新的毒素。
汨羅香,主料汨羅梗,有解毒清神的功效,但同樣,它也有避子的功效,因為它的配料中有苦參,雖然知道的人也不多。
本來按照綠兒說的金芸芸表麵上的情況,費太醫的解藥並無絲毫不妥,解毒的過程應該是很平和的,絕不會出現吐血的情況,但問題是,金芸芸的體內在服用碧梗米粥之前,就已經有了七子香的藥性,再服用了碧梗米粥和有了黃連子的避子湯,尤其是因為避子湯中的黃連子是七子香中分離出來的,所以藥性有了細微變化。
這一連串因素,導致費太醫的解藥根本沒有解毒的作用,隻能起一個引導作用。
而龍昊然一直派暗衛守著金芸芸,她不能表現出絲毫不正常,不能自己起來解毒,那麼,解毒的關鍵便在於汨羅香和七子香。
金芸芸是真的中毒了的,這次她用的就是苦肉計,隻是毒性沒有費太醫看到的那麼嚴重,不僅沒有生命危險,更是連昏迷都是假裝的。
後來金芸芸讓綠兒拿的汨羅香,燃著的汨羅香與空氣中殘留的七子香混合,再加上費太醫那碗解藥的引導,這才解了毒。
而吐血的原因,則在於汨羅香。汨羅香一旦與七子香一同進入人體,藥性就會變得非常霸道。會把不好的全部清除,尤其是那些沾了毒素的血液,直接把它們排出了人體。
金芸芸一字一句地把這些告訴了綠兒,再教她用她之前製的那些香,單獨怎麼用,配合著怎麼用,分量怎麼搭配。還有那些鮮為人知的,獨特的功用。
“公主,您放心,奴婢都記好了。”綠兒輕聲道,
“那就好,”從她解了毒,龍昊然走之後,她就感覺暗地裏隱著的氣息消失了,她才能放心的教綠兒這些東西。
“公主,已經戌時末了,陛下怕是不會來了,奴婢伺候您休息吧。”綠兒看了時辰,學東西可以來日方長,但是身體最重要,累壞了公主她怎麼擔當得起。
“我今日真的無礙,而且也還早。”金芸芸笑了笑,今日雖然吐了不少血,但那些血除了那些沾了毒素的,剩下的,便是她那段時間過度鍛煉積下的淤血還有昨晚被折騰的鬱氣。吐了反而輕鬆不少,而且,按現代時間,現在九點都不到,以前她雖然不熬夜,但也經常十點十一點之後才睡。
“晚上還是早些睡吧,您皮膚那麼好。可別糟蹋了。”綠兒還是勸了勸。在這皇宮中,容貌是極為重要的,可公主竟似一點兒也不在意,大部分女人都極為在乎容貌,為了好看一點兒,保養方法無所不用其極,除了各種護膚品和各種貴重首飾,連紫河車都有人吃,但公主卻是,除了基本的保養,什麼都不做,還總是熬夜。雖然皮膚好,但也經不住這麼折騰啊,她看著都心疼,要是有個萬一的話,比如冒一兩顆痘什麼的,她得心疼死。
“好啦好啦,”金芸芸一笑,有些經不住綠兒的眼神,還是讓綠兒給她更了衣,去床上睡了。
萬籟俱寂,睡到半夜的金芸芸,突然全身一僵,身旁多了一個人,這種熟悉不過的氣息
金芸芸以為龍昊然可能會做些什麼,但龍昊然卻隻是躺在她身邊,連碰都沒有碰到她。中間像是有一條無形的壁壘。
金芸芸先是僵直著身體,一動不敢動,迷迷糊糊地,卻慢慢睡了過去。意識模糊間,似是溫暖還是什麼,卻讓她睡熟了過去。
卯時。
微光迷蒙中,金芸芸倏地睜開眼,坐起身,愣了一瞬,伸手摸了摸身旁,早已涼了。這讓她幾乎懷疑昨晚是不是夢。
可是空氣中殘留的氣息,讓她明白,他來過,然後又很早走了,現在才卯時,他估計隻待了一兩個時辰,
而她,這麼點兒時間都沒撐過,除了剛開始清醒了,後麵居然都睡得很沉,龍昊然起身的動靜還是沒有吵醒她。
歎了口氣,金芸芸著了外衣起了身。
坐在窗前,金芸芸想著昨日的苦肉計。
她那般做,一是為了避子湯,宮中的避子湯她必須找一個理由讓龍昊然主動撤了,二是為了安全的避孕,有好些香料是避孕又不傷身的,可是古代避子湯為了效果,藥下得很重,因為皇帝從不會在意是不是會傷到這個女人,無論如何都會有無數的女人前仆後繼,又何必在意那麼少部分女人是不是被傷到。三是為了龍昊然的所謂“懲罰”,雖然她不會在意什麼懲罰,沒什麼好怕的,但若是能順手免了,又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