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是古柏,霧飄來的那一刻,古柏拽開了哥哥,幽靈他來當吧,花言巧語他來吧,若是有一,她知道了一切,就讓她恨古柏吧。
夜更深了,這深深的夜-------涼如水。
不遠處的樹林,樹林裏徘徊著一個身影,一點星輝相映,身影隱隱約約,依稀可見,一張熟悉。
穀城,穀城並沒有離去,他徘徊在樹林,他應該離去的,悄悄的離去,可是,他舍不得離去,草地上的他們,該是最好的結局,祝福他們吧。
縱然不舍,心有千千不舍,他必須離去,他挪開腳步,悄悄地離去。
痛,頭好痛。
嗯------嗯,他蹲在地上,聲聲哼,血在燒,瘋狂的燃燒。
他滾到地上,抱著頭,頭撕裂,撕裂,破開的撕裂。
啊------啊,一聲聲,一聲聲慘叫,縱然拚命的控製,他仍然控製不住的慘叫。
什麼聲音
哥哥-----古柏放下凡,迅速的跳起。
哥哥,哥哥,他奔進樹林,背起穀城,閃進霧裏,像個幽靈似的閃進霧裏。
一道亮光刺激的眼睛生疼,凡猛然睜開眼睛,她怎麼睡在草地上
回憶------想起,她看見穀城了,他從地獄裏飄來了。
這風衣,黑色的風衣,居然披在她的身上,。
他沒有走遠嗎
這麼亮了,若是沒有走,他就不是幽靈了。
這風衣,含著煙草味,這煙草好香,淡淡的男人香。
穀城不抽煙啊,或許在枉死城裏寂寞,無聊至極,也就偶爾抽了。
鳥兒叫,露珠兒跳,一大片,一大片芳草碧連。
鳥你好,凡向著鳥揮了揮手。
噗嗤,噗嗤,鳥迅速的飛去。
鳥,凡和你打招呼呢,怎麼就飛走了,真沒有禮貌。
人類這麼危險,沒事抓鳥,彈弓打,網兜,總之人類為了抓鳥,無所不能。
貌似鳥也是為了自保,它可不想成為一盤野味。
凡,你就原諒鳥吧。
一時激動,凡隻是激動。
她盯著遠方,那個叫做東海的地方,惆悵,惆悵,少女輕輕的惆悵。
女郎,快樂一點,不要一到晚苦著臉。
一個人間,一個幽靈,這上人間,不能相聚,這不能相聚的悲哀,不淚流滿麵,就很不錯了。
悄悄地,一陣風,拂動青草,吹幹露珠,一顆顆露珠瞬間即逝,化作空氣,變作虛無,飄飄渺渺在雲。
露珠的生命很短暫,卻很幸福。
一顆,兩顆,生也成雙,死也成對,快樂的活著,幸福的歸去。
歸路上有他,歸路上又有她,貌似旅途不寂寞。
看那雲河,牛郎織女,一邊一個,縱然不能長相廝守,卻能兩兩相望,這樣的結局也算不錯。
唉,牛郎織女尚且一年一會,他們算什麼,夜裏來,夢裏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似夢非夢。
白凡,你就知足吧,所謂知足常樂,快樂一點吧。
幽靈和你------偶爾還能相聚,很不錯了。
穀城,我等著你,她將手圈成喇叭狀,對著遠方的遠------聲聲呼喚,但願穀城能夠聽見,他在枉死城裏能夠聽見。
哎呀,聽見了,就應一聲啊,不要徒增凡的傷心。
地獄無門,幽冥無聲,他似一個永恒。
他累了,一夜陪著凡,累了,困了,正在夢鄉呢。
幽靈還會困
他又不是萬能,怎麼就不會困
古柏困嗎
他抱著穀城,拚命的抱著穀城,費雲按著穀城的手臂,這病毒太厲害了,貌似兩個大男孩都控製不了穀城。
他抽搐著,痛苦的抽搐著,他拽著頭發,死勁的拽著頭發,他在地上翻滾,來回翻滾。
他像個困獸,絕望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