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源(1 / 1)

惡,源於哪裏?

米妙琪堅定地想找到答案。

於是米妙琪的腦袋就和那個神秘U盤裏的軟件,不斷地交互、問答。米妙琪感覺有些明白了,惡,緣於一種非常常見的情感,人人都有這種情感。

不漂亮的女人會羨慕漂亮的女人。她也想得到漂亮女人所獲得的注目、寵愛。人人不都是想當中心嗎?被人重視的感覺不好嗎?一個不漂亮的女人擔心自己太遜色,當她的不夠堅強、內心比較貧乏的時候,她會傾向於貶損這個令她相形見絀的對象。當她貶損別人的,她的內心是充滿妒忌的,而妒忌的根源是----恐懼。恐懼自己不夠強大,不能夠得到足夠多的尊重。

米妙琪的媽天天和她爸講單位裏的破鞋,其實就是“小三”,米妙琪的媽還是執著地稱為破鞋,恨恨的。米妙琪的媽三觀是很正的,雖然她的格局小,又特別瑣碎,但本質上是個善良的人,不會幹傷害別人的惡事,就她的能力而言,她也隻能傷到自家的孩子和老公罷了。我們就稱為破鞋吧。破鞋不知怎麼勾答上了所長,和所長睡覺,所長又照顧破鞋,給她安排輕鬆的事情。後來,事情有了轉折,破鞋越發不能離開所長,破鞋是有丈夫的,她的丈夫是軍人,長年駐守邊防在部隊,破鞋為了孩子讀書,才帶著孩子返城。所長,有一天,終於對破鞋的步步緊逼弄煩了,更要命的是他極為恐懼真相暴露,這樣他的職位、他的前途、他的名聲、甚至可以說這輩子,都完了。混進體製內當一個副處級的所長有那麼容易吧,人都已不惑之年了,再出什麼問題找回原形,那局麵,所長不敢往下想。破鞋有一天終於激憤地去學校找所長兒子,讓所長兒子轉告所長老婆要知趣。所長得知後,他知道過去的哄、騙、拖都不起作用了,所長必須得來點兒真的了。所長把破鞋給作了,塞到了值班室的床底下。所長對破鞋的巨大的恐懼感消失了,可是卻襲來了更加致命的恐懼感----他知道自己無法逃脫,所以這個判了死刑的所長讓米妙琪的媽津津樂道了好一陣兒。

會辦事的人。米妙琪的媽是個講故事能手,而且秉持現實主義的米妙琪媽,講得活靈活現,都是真事。這事是米少琪的媽親曆的。這一年,米妙琪的媽去杭州出差,同去的有米妙琪媽部門的主管,一個男的辦事員。這個主管隻有27、8歲,在一次公開選拔中獨拔頭籌。其實,誰都知道是主管她爸--人事局長動用了關係,提前把題目透露了出來,這個學習上很吃力的女兒竟然當選,又搭上幹部年輕化的快車;人家有關係,人家後門硬,所以大家都沒什麼可說的。早幾年,還有老爸當單位的局長,兒子當單位的團委書記這些事兒呢。哪朝皇帝都想著江山自己坐,反而不這麼想的、不這麼做的人令人覺得不近人情呢。再說這個同去的男辦事員,人是挺正派的一個人,三十五、六歲,不算機靈,屬於哪種埋頭做事的人。米妙琪媽說,他還是個挺老實的人呢。可這次出差,米妙琪的媽真是開了眼界(也是米妙琪的媽第一次出遠門,米妙琪媽屬於不會來事兒的那類,這次開會純數湊不到人數了,把她拉去濫竽充數的)。米妙琪的媽說,“我背的包很重,而且我年紀是最大的,四十六了,都有人管我叫奶奶了”。女主管拎著一個香奈兒包,踩著細高根鞋,雖然長著一副黝黑無肉的臉和平板的身材,還是盡量搖曳著身姿。你猜怎麼著?米妙琪的媽還賣了個關子。剛剛出了賓館,男辦事員主動提出給女主管拎包,極力取悅女主管,一邊背包,平時不善言辭的人竟然還能講出許多風趣的笑話。攔下了出租車,男辦事員急忙把車門打開,手扶在車的上門框上,就像大酒店裏的保安給客人開門一下,貼心地把女主管扶在出租車的副駕駛位上。下了車後,又急忙跑過去,給女主管開車門,同樣細心地把門框用手擋住,免得女主管碰到頭。貼心如此。米妙琪的媽就是善妒。她說,我身上背的開會的準備材料,足有十幾斤呢,這男同事跟沒看見的一樣。平時這麼老實,真沒想到會這麼表現。再說,論年齡,我是最老的,男主管就看這鞋拔子(女主管外號)有權力,管著他。人啊,米妙琪的媽搖著頭。米妙琪的媽以少有的幽默感說,尊老扶幼,就當這個女主管最老吧,就當我是男人吧,一個老男人沒人理,也應該沒什麼事。隻有女人才脆弱。後來米妙琪的媽聽別人分析,男辦事員的合同馬上到期了,他心想打鼓一樣,能否續簽,牽涉到自己全家的衣食呢。男辦事員的恐懼使得他做得這麼勢利。男辦事的勢利無非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說白了,工薪層最怕的不是沒工作嗎。米妙琪的媽分析道。米妙琪的媽其實是個糊裏糊塗的人,她也不管有沒有工作,反正她一直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的自信,她最後終於勉勉強強理解了男辦事員。

米妙琪繼續追過惡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