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頭看了她一眼,將腿收了過來,道:“什麼?”
尋光道:“這河很髒,上遊有家造紙廠,而且河中間的水也隻到你下巴,你跳下去不一定能淹死,反而可能因為喝了髒水得肺炎。”
少年笑了笑,道:“我不是......”
尋光道:“那你大半夜來這裏跨欄?正常人不這樣。”
少年道:“那你呢,你不也大半夜在這兒嗎?”
“哦,”尋光笑了笑,“我是想死,可是我死也不會死在這兒。”
對,她死也不會死在這兒,她能出去一次,就能出去第二次!
她惡狠狠的看著漆黑的河水,裏麵散發出一種肮髒令人作嘔的氣味。
少年看著她的表情,摸了摸腦袋,一時間有點想往後撤。
這人有點狠,他現在不想惹麻煩,要是把人打傷了,還得送醫院。
他想了想,道:“謝謝,我先走了。”
尋光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趴在欄杆上放空自己,避免讓自己被這腐朽的城市給吞沒。
係統悄悄上線,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
它是真不知道,它是個係統,隻能根據數據去分析,尋光性情溫和,根據她在任務裏的數據來分析,她的家庭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尋光看著地上的煙頭,忍不住想抽根煙,道:“跟你沒關係。”
“你要不要看點開心的,海綿寶寶看嗎?”
“不要,讓我靜一靜。”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那是什麼?”
係統連忙道:“哪裏?”
尋光指著護欄下麵一坨黑漆漆的東西。
係統掃了一眼,道:“錢包。”
“啊,”尋光頓時尷尬不已,“剛才那是下去撿錢包,不是跳河的。”
她翻了過去,將錢包撿了起來,打開看了一眼,將裏麵的身份證拿了出來。
宋時。
她不認識,本來這裏的人她也不認識多少,就連一個班上的同學她也不認識幾個。
裏麵還有一張學生卡,三中高一五班。
她在一中,一中比三中好一點,師資力量好不到哪裏去,好就好在都是埋頭苦讀的,誰也沒空搭理誰。
明天把錢包送過去吧。
她搓了搓手,將錢包放在兜裏,往回走。
她不想回家,可是天太冷,而且自己沒有地方可以去。
小區單元樓門口的人群已經散去,李花還在失聲斷氣的哭嚎,再加上二樓那一家嬰兒嗷嗷待哺的聲音,顯得熱鬧非凡。
尋光從窗戶翻了進去,人還沒有落地站穩,就有一隻碗衝著她砸了過來,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你還知道回來,跟你媽一樣!欠揍!大半夜的出去會男人是不是,賤!”
血從尋光的腦袋上往下滴,模糊住了她的眼睛。
門被踢壞,門口站著滿身酒氣,一口黃牙,兩眼通紅的蘇建國。
他晃晃悠悠走過來,嘴裏沒停:“叫你跑,老子叫你跑,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還他媽敢跑!”
尋光隻覺得這深淵又將她拽住了,頭上不疼,係統開了痛覺屏蔽,可是她卻覺得五髒六腑都憋的疼。
蘇建國“啪”的一耳光打在了尋光臉上:“打死你個賠錢貨!隻知道花錢,養你還不如養個牲口,逢年過節還能賣點錢!我打死你!”
他伸手又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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