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心,砰砰跳的不停,從心房流入心室的根本不是血液,全是灌了蜜汁的糖水。
“不想去?”一種半責怪半調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輕不重卻如打火機一樣點燃了我這顆本來就已精神不太正常的小炸彈。
“去!誰說不去?!”我跳了兩下腳,將衣服扔在床上,邁著拗勁兒的步子往門外走去。
“那怎麼不穿衣服?”後麵的人緊追不舍。
我停下來指了指我的臉,說:“洗臉!”
“不都洗完了麼?別浪費時間。”他說的很認真,很確定。
聽到他的話,我恍惚想到在起床前所受的待遇,我還以為是他心疼我睡的出了汗水,沒有想到竟然是在節約時間。
我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那塊濕毛巾,不禁扶了扶額,說:“銘辛大哥,我去刷牙。”
也許這個理由還算充分,他“哦”了一聲後,先我一步走出了客廳,嘴裏不忘叮囑一句,“快點兒。”
那模樣,仿佛慢一點兒的話,那民政局的員工就全體放假回家了一樣。
洗漱後,換了衣服,簡單地打了點粉底,站在了他麵前。
他抬頭看了看,眉毛動了兩下,一副還算及格的樣子,之後起身拉著我到門口穿鞋。
“葉銘辛,你,你好像都還沒有和我求婚呢。”我穿完鞋,有點委屈地說。
“先去登記,那些事回來再說。”他雙手放在我的肩上,靈活地一扳轉,我就改變了麵向,之後被推著出了門。
這是什麼推理?先領證,後求婚?
可是有人好像覺得這樣的邏輯很是符合常情,聽到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嗯。”
過後,我想了想自己當時的表現,確定那時的我不是被傻姑姑附了身,就是昨天做夢,夢遊時衝撞了傻婆婆。
“啊!天啊!”剛上車,我就驚呼了一聲,將旁邊正在啟動車子的葉銘辛嚇得一顫。
“怎麼了。”發出的語音沒有太過於慌張,可以判斷出應變能力明顯比我強很多。
“我……沒有帶戶口本。”我將臉抽成苦瓜樣兒,要哭。
“還需要戶口本?”他好像第一次聽說。
我點頭如搗蒜,當然!難道台灣結婚不用戶口本麼。
當然,我沒有問出這些已經不符合這種緊張場合下該出現的無聊話。
“你上去拿,我給豐安打電話,讓他給我的資料盡快送到民政局,我們在民政局門口集合,還來得及。”
他邊說邊翻著手機通訊錄,可能是突然的變化出了他的預期,手緊張的發抖,經常聯係的人竟然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我抬手覆上他的手機屏,愁意未減地說,“我的,在我媽那裏。”
“哦。”他的臉上瞬間浮上了失落,隻是一瞬,他又說:“現在去取。”
這個清晨,我一直沉浸於驚喜、慌亂與緊張等多種情緒交彙之中,直到現在才發現,他的迫切與焦急遠遠在我之上。
從用濕毛巾幫我洗臉到開著超速的車奔向清原郊外,無一不在預示著他要奔著昨天的那條信息的結果去努力。
明天就好了。
想到這句話,我真的覺得,從今以後的每一天都會陽光普照,五彩斑斕。
目前的小差錯,都隻是一些小小的調味品。
在路上,我對他講起當初剛到因曰實習時,每天回去都與父母講著有關雇主的勵誌故事,我跟他說,當時母親還沒有吃完飯就跑到屋裏將房證等所有與之能證明家裏財與人的證件全部藏了起來,導致每次父親要出去辦事,都要和她申請才會拿到戶口本。
葉銘辛聽到後,笑的同時騰出手來牽過我的手反複摩挲,溫文爾雅地問了一句:“那你這次申請,會不會被審核不過?”
我一口回答,“怎麼會?她巴不得把我嫁人呢!反正我嫁不嫁人都不在她身邊,影響不大,如果你要跟領證的人是我爸的話,估計會被拒的很慘。”
葉銘辛聽到後,又無法抑製地哈哈大笑起來,我在旁邊表現得很是“淑女”,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好像在說,我說的沒有錯,如果我嫁了人,完全是對老柳一家的解放;也好像在說,你要慶幸你在我和我爸之間選擇了我。
想了想,這兩個暗示都好奇葩,我的淑女形象不到一分鍾就破功了,趴在車上笑的喘不過氣來,直到被人抓著肩膀一把按回座位上。
“擋著車鏡了,看不到後麵的車。”
“哦。”我捋了捋頭發,揉了揉了臉,鎮定了情緒,好久沒有這樣笑了。
看著他開車的側臉,心裏柔柔地對他說了一句話。
葉銘辛,我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