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豪華的圓形卡啦廳,忽明忽暗的燈光流轉在每個角落,給黑暗中的燥熱蒙著一層曖昧的光。
伊伊和Lucy來到的時候,這裏已經人聲歡騰。他們唱歌的唱歌,猜拳的猜拳,醉酒的醉酒,褪去西服和套裝的束縛,人群醉生夢死。
兩個女孩站在門口四下瞅瞅,不知道從哪裏插入比較合適,整個大廳可以容納百來號人,但此時有橫臥,仰躺的,似乎沒有空隙可以收容她們。
忽然燈光在陸宇浩的位置上一閃而過,伊伊暗自欣喜,拽著愁容滿麵的Lucy,毫無避諱的往陸宇浩的位置去。
反正公司的人也知道她和陸宇浩的“關係”,借個坐而已,不礙事的。
“陸助,麻煩你往內挪挪,我們來蹭個位。”
說著,伊伊還揮揮手,意思要他屁股往裏麵靠。
見到她,陸宇浩稍稍攏起眉心,但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說,聽話的騰出一塊地來。
本來環型的小包廂內還有另外兩個公司領導,對於伊伊拚位拚到他們這一桌來,兩位領導不可置信加不可原諒的瞪著兩個小女孩。但眼前這個丁伊伊與陸助交情匪淺,再看陸助對她的加入真的沒有半點惱怒之色,兩位領導相互看看,不再多說什麼。
此時,周圍隱約有了議論,但好在音樂聲音夠大,完全將它們覆蓋了下去。
伊伊完全無動於衷,Lucy如坐針氈,“伊伊,我們還是走吧,這裏坐不得。”
“不怕,Lucy,凡事有我罩著。”
說這話時伊伊豪氣衝雲天的拍著胸脯,待說完,她的臉色驟然一變。
沈馳予,曾經你說過凡事你會罩著我,可如今你這頭孽畜死哪裏去了?是在L國樂不思蜀嗎?還是打算報複我,攜她而回?
心情頓時很不美妙,再看一旁的陸宇浩,仿佛他們是一夥的。
伊伊朝他撒氣,“哼!”重重怒哼一聲,拉起仍在膽怯的Lucy,拂袖而去。
“這女人發什麼神經啊?”三個男人同時覺得莫名其妙,麵麵相覷。
少了伊伊,Lucy離席,強行擠入另一張同事的台。
一個人繞著迂回曲折的小路徒步而行,吹著夜風,聞著空氣時飄來的淡淡花香和芳草清幽的氣味,伊伊這才覺得心情緩和了些。
仰頭看著天上一勾殘缺的斜月,幾縷浮雲借著風的撩撥,慢慢飄到月亮跟前。伊伊覺得心裏怎麼就這樣的不舒服呢?
“伊伊……”身後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伊伊心尖一窒,慢慢回頭。
兩人一臂之距,她冷漠又生疏的問,“有事?”
簡彬微微擰著遠山一樣的眉,他的目光幽遠而凝邃,看著伊伊的時候,有愧疚,有自責,看得伊伊有些心疼。
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伊伊撇過頭,不打算理他。過去全是浮光掠影,全當是夢,如今兩人是不能再有交集的兩條平行線,誰都別想有某種可能的交叉。
不允許,更不應該!
簡彬抬頭看四下,確實無人,這才說,“伊伊,能不能給我幾分鍾,我想和你聊聊。”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他就快結婚了,伊伊不想和人家的老公在夜色裏私下聊。
“伊伊,算我求你,留下來,好麼?”簡彬的語氣帶著一股子卑微。
而伊伊聽來隻覺得可笑,很不客氣地說,“簡彬,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恥嗎?一個快要結婚的男人背著準新娘,四下無人的時候找到前女友說要和她談談,談什麼?談馬克思列寧主義還是談毛澤東思想?簡彬,別再那麼幼稚,我們已經無話可談了。就按你的意思,大家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嗎,?現在又想表達些什麼呢?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彼此消失在彼此的生命裏,記憶裏,這樣對誰都好。”
覺得不能和他單獨相處下去,伊伊平靜的說完,轉個身,尋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可是沒走兩步,簡彬一把拖住她手腕,急切又有些野蠻的往旁邊的小花園裏帶。
“簡彬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被他的突然行徑嚇得不行,伊伊壓低音量,驚恐的四下打量,生怕被人發現。
可簡彬依舊冷瑟著一張臉,他不說話也不看她,隻是緊緊箍著她手腕,兩人半拖半拽,過樹穿花的糾纏在棕櫚樹枝盛葉茂的陰影裏。
躲在牆角後,沈倩掩住嘴巴悄悄探出半顆頭顱,夜色裏,四周的景致依舊散發著它的美,隻是她再也無心欣賞,掌心裏的手機有更迷人的景色要拍。
“簡彬,你快放開我,否則我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