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傅明月卻久久不能入睡。
這幾,她身邊發生的事太多,多到她一時間來不及消化,來不及應對。
對於感情,她仍是無法完全放下心結,她敬佩蕭斯年的為人,感動於他對她的愛護,更心疼他的壓力和困境,但是到完全釋放自己的感情,敞開心靈去愛這個人,她還是做不到。
愛對傅明月而言,不僅僅是她完全不願去背負的沉重負擔,更像是穿腸毒藥,讓她一見就避之不及,根本不敢稍有靠近。
這段日子的經曆讓傅明月深深明白一件事,她的命運已經和蕭斯年緊緊聯係在了一起,她已經卷入大梁國最高階的權力遊戲之中,根本不可能獨善其身,做個屏幕外的旁觀者。更讓她心驚的是,她似乎越來越被那看不見的漩渦裹挾著,一步步滑向不可知的深淵。
在她身邊的人,除了蕭斯年外,其餘的人接近她也罷、討好她也罷,其實都對她抱有不同的目的,也對她有著不同的期盼和要求,她又該如何應對這些,她真的不知道。以她一個現代人的思維角度而言,有些事情她連理解起來都有困難,更別去解決了。讓她解一道哥德巴赫猜想或許她還有一點點機會,可讓她去理清這許多人、許多事之間的關係和利益,實在太難太難。她唯一有的優勢就是更豐富的科學知識,以及她越來越敏感的直覺。
傅明月隻好對自己,上認為她不適合過太安逸的生活,於是安排了這許多精彩紛呈的挑戰,讓她在挑戰中不斷地成長,不斷地強大。
次日,是一個日光晴好的日子,但這明晃晃的太陽看在傅明月的眼中,卻帶著一絲抹不去的血腥氣。
他們三個人仍是沒有胃口,隻簡單用了一點白粥後就圍坐在了蕭斯年屋中,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凝重,默默等著秦關送消息回來。
謝韞努力想衝淡屋子內的嚴肅緊張,便尋了個輕鬆的話題,“斯年,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聽連太後也打算親自來與你賀壽,這樣的榮耀,整個大梁國也就你趙王蕭斯年才有。”
“你很稀罕嗎?回到京城我就去覲見太後,把你的心願和太後,想必太後不會對你這本家侄子的要求置之不理。”蕭斯年眼皮都不抬。
“千萬別,你可不會真這麼做吧,我家廟太,請不起太後這尊佛。”謝韞心裏直後悔,怎麼偏偏挑了這個話題。
“太後本就來自於你們謝家,你家廟何曾過,你這話得可有點誅心啊。”蕭斯年言辭曆來鋒利,謝韞苦笑不迭。
“聽你二叔的嫡女謝芳菲年方十六,美貌之名早已傳遍京城,而太後也有意讓皇上冠禮之後娶她為皇後?”難得蕭斯年有興趣討論這些。
“芳菲妹妹確實美豔動人,聽母親,頗有幾分太後當年的韻致。”到這裏,謝韞突然笑出聲來,“其實啊,芳菲妹妹一心想嫁的人就是你趙王蕭斯年,太後也有過這個念頭。”
傅明月原就打算隨便聽聽而已,可沒想聽到這麼一出八卦,頓時來了興趣,身子也挺直了,耳朵也豎起來了。
“好你個謝韞,你打擊報複得夠快啊,有這麼胡亂編派自家妹妹的兄長嗎?”蕭斯年一聽風向不對,連忙要踩刹車。
謝韞一臉嚴肅認真,“斯年此話差矣,我自問自己是個負責任的好兄長,我可沒有亂編派什麼事實。芳菲妹妹不止一次在我麵前提起,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替她在你跟前好好美言幾句,她最是仰慕英雄人物,而在她心中的英雄人物莫過於你蕭斯年了。”
聽到這句,傅明月也忍不住笑起來,想想也對呀,蕭斯年幾乎是沒有缺點的,這麼優秀的一個男子,女生不想嫁他才叫怪呢。
“明月,你可千萬別把謝韞的話當真,他這是存心要氣我呢。”蕭斯年最擔心傅明月誤會什麼,連忙解釋。
“謝少卿為人正直,怎會胡亂言語,再謝姐是他的妹妹,還有比自家兄長更了解妹妹的人嗎?”傅明月這回卻和謝韞有了奇怪的默契,兩人還相視一笑。
“傅姑娘得太有道理了,芳菲妹妹到現在還盼著念著,指望有一****趙王府派人去媒提親呢。我實在是不忍傷芳菲妹妹的心,才沒敢告訴她你壓根就不會娶謝家人進門。”
蕭斯年看看謝韞,又看看傅明月,“什麼時候你倆變得如此有默契,我還真不知道呢。你謝家妹子愛嫁誰嫁誰,反正不可能是我就對了,你還是趁早讓她死了這條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