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李二發實在是喪心病狂,可他確也有他不得已之處啊!狗逼急了尚且要跳牆,更何況人呢?”傅明月將信放下,自然地有感而發。
“是嗎?”蕭斯年這才拿過信來,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信中所述必然是事實,這個做不得假,一查就能查到。但是,你可曾想過,一個連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的農夫,居然識文斷字,還能寫出這麼一手漂亮的字,這得通嗎?”
“對啊!這封信絕不可能是那個李二發寫的。”傅明月被蕭斯年點醒了,如今可是南北朝時期,讀書寫字不是人人都會的,更別信上如此工整的字跡,確實不像一個農夫的行為。
“我早過,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有時候欲蓋彌彰。這封信可是一個敗筆啊!”蕭斯年冷哼了一聲,“此人早晚會被我找出來的,這十多條人命,全都應該算在他的頭上。”
謝韞站起身來,將信收在袖***手:“斯年,我這就趕回京城結案,這封信和李二發的屍身我一並帶走。回去後,我會再仔細研究這封信的筆跡,或許能從中找出什麼線索。對外,這樁案子就到此結束了,能查出這樣一個結果,其實對你、對太後或者皇上來,都不是特別壞的事情。”
“謝兄,你得沒錯,這案子查出這麼一個結果,已是最好的結果了。隻不過對信上的字跡,我倒覺得謝兄不必太過費心,以那人的才智,是絕不會在筆跡上留下什麼把柄的,甚至可以,他已經開始後悔留下這麼一封信了。”
“無論有沒有用,我好歹也要試一試,斯年,別看我大理寺的手段。好,我們京城見。”謝韞不再羅嗦,轉身出門。
“王爺,謝少卿一片好意,雖你不怕,但是多一點心總是沒錯的。”傅明月一想到有一個那麼厲害的人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偷襲蕭斯年,她就不寒而栗。
“喊我什麼?”蕭斯年瞪了她一眼。
傅明月隻好換了另外的稱呼,“斯年,所謂明槍好躲,暗箭難防,你切莫大意了。”
蕭斯年順手攬住傅明月的肩,“明月,你放心吧,現如今我身邊有了你,就算我不擔心我自個,我也要保證你的安全,所以,我絕不會讓那些人得逞的,我會非常的心,直到我確認周遭是安全的。”
傅明月心中無比感激蕭斯年對她的關愛,然而,她依然無法回報同樣的愛。所以,此地此刻,傅明月心中並沒有任何歡喜,卻無緣無故湧上了如許無法言的悲傷。
既然案件已經查明,蕭斯年一行人也無意再做逗留,休息了一晚後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來的時候因為趕時間,所以不停歇地策馬飛奔,回程自然就無需那麼著急,再謝韞已於前一日趕回京城,太後那兒也不愁無人彙報,於是,回去的路上,蕭斯年刻意放緩了行進速度,隻為了讓傅明月不用騎馬騎得太過辛苦。
一路上兩人並轡而行,其餘人等則非常識相地遠遠跟著。閃電和白時不時會耳鬢廝磨一番,蕭斯年也時不時看一眼傅明月,卻見傅明月一臉深沉,仿佛有著無限心事的樣子,忍不住問她:“明月,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認真?”
“我在想彈什麼曲子比較好?”傅明月沒考慮太多,心裏想什麼還真就出來了,出來後才發覺自個溜了嘴。
“曲子?你會彈曲子?是要彈給我聽嗎?”蕭斯年甚是欣喜。
既然已經了,傅明月覺得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便坦白道:“過幾日就是你的生日,我沒什麼禮物送給你,聽綠蕪你喜好音律,便想著彈一曲箏,博你一樂罷了。本來這幾日就該決定彈哪首曲子,可是出了祭壇這件事,這曲目的事就耽擱下來了。”
“明月,你們那兒的女子一個個都如此能幹的嗎?能文能武不,還精通音律?”蕭斯年眼中多出一種神往之色。
傅明月歎道,“是啊!按我們時興的法,女生都要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好車,買得起新房,鬥得過二奶,打得過流氓。我這點本事算什麼,根本沒有段位可言。”
“這許多新名詞我聽得懂的真沒幾個,廳堂廚房的我還能明白,可那木馬是什麼呀?難道是用木頭雕刻的馬?還有,女子好好的為何要去翻牆呢,這可不是大家閨秀該做的事情。”蕭斯年被傅明月這一通順口溜一樣的話徹底懵了。
傅明月則被蕭斯年呆萌的問題給逗樂了,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有些東西我還真沒辦法對你解釋,至於翻牆麼,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