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彈:丟失的記憶回來了(1 / 1)

“最近可有精彩節目?”見底的酒杯在我眼前微微飄晃,我朦朧的聽到一個遙遠而抽象的聲音,似乎來自山那邊,“已經發生的,可能會發生的,來聽聽,正愁著飯後談資大幅降低呢。”

“快入秋了,轉眼又要到穿棉襖的季節了,過了年,就該慢慢回升了。”我恍惚地回應。

“入秋?棉襖?”似乎山那邊的人飛到了我旁邊,他的聲音敲擊著我的耳膜。我悠然轉醒,視線漸漸清晰,一臉丈二和尚的子彈映入眼簾,“現在才七月初。”

“所以我加了個’快’。個白癡。”

“你是單純評論氣,還是借氣喻心情?”

“你呢?最近可有精彩節目?已經發生的,可能會發生的。k。安靜。聽音樂。”

子彈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然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抬眼瞅瞅我,我死死盯著他,他的視線便轉到別處去了。

“請我喝一杯遙遠的威士忌。”靜聽音樂良久,我打破沉默。剛才喝的太猛了,這時我的腦袋已經百分之八十清醒。

子彈愣了一下,旋即招徠侍應,貯滿兩個空杯。

“無功不受祿。”我拍票。

“撩我呢?我的另結!”他注目著我,對侍應道。

“給錢啊。”

“哥今帶錢了。有錢了不起啊?”我拍出第二張鈔票,子彈陰陽怪調地,表情相當拚。

侍應顯然被他的豪華表情包震懾到了。心地抻出胳膊,人民幣隨著他的指腹緩慢地移到桌邊,他的手一拱,攥著錢跑掉了。

我嘎嘎嘎。

“先回答,再笑!”

“我的貧窮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我咧咧。

“那幹嘛搶著取款機?”

“要麵子。”

子彈像疏通了思維似的點點頭:“明白了。”

“什麼?”

“累的像狗,依然貧困戶。”他抖著肩膀,笑地那個歡。媽的,無情的奚落是這貨的看家本領。

“我跟男人一酒桌,”我甜甜地,“不好意思讓他買單,其實我隻是做做樣子而已,結果他還真就不要臉了。”

奸笑凝固在他臉上。

“拐彎罵我?”

“對啊。”

“這接風儀式,終生難忘啊!”他賤賤地,睫毛上下翻飛。突然,眉宇蹙成一團,向我傾身,眯細眼,借著朦朧的燈光極力看清什麼。

“幹嘛這麼看我?我身上有金子?”

“你的淚腺太充沛了,”子彈冷嘲熱諷,倒仰靠背,“把自個都哭濕了。”

“還下麼?”我問,將侍應找回的零錢揣進兜裏。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鐵定停了。”

“判斷理由?我沒落湯雞?”

“不然呢?”

“我不像某些人,”子彈哼哼地,“蠢到不打傘。”

我左右搜尋:“傘呢?”

“傘店呢。”他瞎掰掰。“怎麼著,缺德事幹多了,洗掉晦氣?還是對自己不滿意,來場懲罰?”

“其實我隻是想證明,”我堅硬地,凝視著靜靜棲息杯底的冰塊,“我不是一隻弱不禁風的鳥。”

“我就可以幫你證明。他也可以幫你證明。怎麼今兒他沒跟你一起?”

“他為什麼要跟我一起?”我咬著牙,放下足以致命的酒杯,抱著胸,強忍住血流成河的衝動。

“喝羊雜你倆都忙著在彼此眼裏找彼此,喝酒不比喝羊雜情調去了。”

“我真是看你了,你居然還會用’在彼此眼裏找彼此’造句。”

子彈張大嘴巴看著我:“你不從事外交,埋沒人才。”

噌!仿佛有一群黃鼠狼,撕咬我的靈魂。丟失的記憶,像煙花一樣爆炸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