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彈:天下之大,竟無我容(1 / 2)

“找老婆的找老婆,下一場的下一場……”等我樂夠了,他撐著懶腰,脖子梗得啪啪響,“不走?”

“你先走吧。”

“姑娘家,別在這種笙簫場合晃太晚。”

一股悲涼瞬間攻陷我的軀體。

“我應該去哪裏?”我喃喃自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威士忌以激流的速度在我體內回蕩,刺破腸衣。“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所。”如坐雲端的我,撒開了叫囂。

“你能為我貧瘠的大腦解釋解釋你的妖話麼?”

我循著這冥冥之音,子彈的臉在我眼前飄浮著。我們之間好像隔了一麵哈哈鏡,他的五官被誇張的拉開。我用力甩甩腦袋,子彈的臉沒那麼怪異了。

“你能為我貧瘠的大腦解釋解釋你的妖話麼?”

“我什麼了?”我迷亂地問。

“什麼叫下之大,竟無你容身之所?”

“這是我的?”我問,腦子非常跟不上。

“你你你,你別搞些裝神弄鬼的嚇我。我,我告訴你,我不怕!”

我眼冒金星的看著半飄不飄的子彈:“哦。”

他像個早產兒似的摸著自己的腦門,往胃裏大口輸送唾液:“你,你能為我貧瘠的大腦解釋解釋你的妖話麼?什麼叫你應該去哪裏?你應該回家呀!”

“家?”

知了那臭三八每都很晚才睡。多晚你知道麼?很晚。我得等她睡了。想到這裏,我猛捶沙發放聲慘笑,我他媽交了房租,卻有家不能回。活到我這地步,挺難的。

“你贏了。”子彈盯著我,喝光杯中酒,“你成功把我笑成成語,叫,一團漿糊。一團漿糊不是成語是吧?當我沒。”

“你以為隻有你一團漿糊嗎?誰不是呢?一覺醒來,黑透透。我就不明白了,怎麼就黑透了?你,他媽憑什麼黑透?我就不明白了,怎麼就黑透了?!”

“黑透透,”子彈亢奮地手舞足蹈,嘴裏噴著酒氣,“跟下之大,竟無你容身之所,有關聯麼?如果你不解釋你的妖話,我告訴你,我坐這等你解釋!”

“一覺醒來,”我呼著熱氣胡八道,胃燒的非常厲害,“一覺醒來,黑透透。睡過了?夢做多了?混沌,持續混沌,出門透口氣,透在了門外。”

“你能為我貧瘠的大腦解釋解釋你升級版的妖話麼?什麼叫出門透口氣,透在了門外?”

“哦,那個,忘了鑰匙了,收到?”

“通了!”子彈狠勁道,“我他媽終於通了!故事是這樣的:你睡了一。一覺醒來,上麵黑透透。你混沌,持續混沌,出門透口氣,你沒帶鑰匙,你透在了門外。於是乎,你自問:我應該去哪裏?再於是乎,你得出: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所。我他媽終於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