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響動,我怔怔掃向門口,大蝦暈菜地跨進來:“外頭真熱啊一”
“好想把自己塞冰箱。”知了惡聲惡氣,“能不能換個新台詞?聽的一坨耳屎!”
“這樣子啊。”大蝦串燒到台灣腔。他拉開鞋櫃上的抽屜,翻出一包棉棒,咬開,取出一根遞給知了,“掏掏。”
“掏你個西瓜頭!”知了野豬嚎叫,撞翻大蝦,朝自己房間跺去,身後帶起一陣強勁氣流。
吃錯藥了。剛還好好的,哎,也許這就是失戀吧,時晴時陰。隻是,你那算哪門子失戀?
“不對頭,不對頭。”大蝦坐在地上,自言自語。
“不對頭,不對頭?”
“可能延時了。”
我越聽越糊塗。“你看出我一頭霧水了麼?”
他吃力地爬起來,眼睛投向我:“看出了。”
“什麼亂七八糟?”
“老姐,”大蝦一瘸一拐走過來,撅著嘴,“多虧你提醒,安靜唯美。可惜我再乖的假裝自己不存在,甚至見她就繞道,她總能挑點事出來。哎,這次的世界末日,升級了,也加長了。不過我相信,最多再有兩,她就會看自己,還有我,以及我們大家,比較順眼一”
“你可以打住了。”我被他叭噠叭噠的一團漿糊,“不然我就可以糊對聯了。”
“芥末,”換上睡裙的知了踢踏踢踏走過來,扔給我一張便貼紙,上麵寫著15,“這是你的賬單。”
“什麼賬單?”
“你以為你裝糊塗我就算了?”
噢。噢。有時候吧,我需要一個免費勞動力,幫我擲一下門口的大垃圾,她也確實挺勤奮。我對她印象那麼棒,為什麼她要打破美好感覺?
“你’有償服務’麼?你要是’有償服務’,這錢我掏。”
“親兄弟還明算帳呢,”知了精力過剩地,手一伸,“況我倆比親姐妹還親。”
“你差這一塊五?”我大呼叫。
“你這麼我不樂意聽了。不要瞧不起英鎊。”
“你咋不歐元?”
“也行。”知了耀武揚威地拽開兩條巨腿,“希望我洗完臉,能看到你的表現哦。”
我懶得掰扯,就當打發臭要飯。我溜進知了的房間,抓起床頭櫃上的豬存錢罐,扣出三個五毛的,用力拍給賤。
“記住,你是中國人,永遠隻能談論人民幣。拿好了!別掉了!哪你要死錢這個無底洞裏了,別打電話讓我放條繩拉你上來,下麵涼快著吧!”
“放心,”知了慈愛而風騷地將錢塞進胸罩,用海麵蜻蜓點水她那張欠扁的臉,“我一定不會。下麵沒信號。”
子彈,我非常非常非常理解,幸好我沒有心髒病,你捂著胸口時的心情。
“你被掏了?”她一驚一乍,觀瞧著我,“這黑暈,比熊貓還熊貓。咦,你的毛孔真粗大。咦,你的鼻頭好多太陽黑子呀。咦一”
“花錢能買你安靜麼?”我不友好地踱回客廳。
“你多叼。我不跟你講話,你就沉到海底。高興了才冒出來,還嫌人家囉嗦,溫婉的
我嘴裏都起黏液了。”
“我不一直都這樣麼,你還不習慣。”我若無其事地。
“還真不習慣!”她呼啦啦地朝廚房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