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它越大越覺得不對勁了。這樹,除了葉子,哪都不像是棵香樟樹……
後來,二姨才告訴他們,這並不是香樟樹的樹苗,而是一棵長得很像香樟的冬青樹而已。
“辰璋哥哥,為什麼你長這麼快?”
“當然快啊!因為哥哥我按時吃飯,哪像你挑食!”
“才不是,我以後一定也會長得比你高的,像冬青樹一樣!會長得很快,很高!”
“嗬嗬,那我就做一棵香樟樹,永遠守護在你身邊,陪著你一塊兒成長……”
那一年,姚辰璋九歲,楚憶家八歲……
一幫小朋友湧在香樟樹下,她們正在為楚憶家和姚辰璋籌備著婚禮。這是她們平時常玩得遊戲,新郎新娘不斷變換著,柳飛飛是每場婚禮的設計師,她們的遊戲總會有不一樣的形式。
楚憶家和姚辰璋並肩坐在石沿上,偶爾對著他們一陣傻笑。柳飛飛背著她的洋娃娃在楚憶家身旁幫她打扮著,她說洋娃娃是她的女兒,而楚憶家是她將要出嫁的妹妹。
辰璋是那時最大的孩子,九歲的他小大人一般地拉著楚憶家的手,在小夥伴們的陪同下走向了大家一起搭好的花架下,就像是王子公主走向了幸福殿堂。
陽光裏,花架下,小夥伴們起哄著,而楚憶家也在那裏開心地笑著。姚辰璋穿著那年挺流行的背帶褲,裏麵搭一件白色的格子襯衫,而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紗裙子,長頭發被柳飛飛綁了幾個小辮子……即使知道那隻不過是個遊戲,可楚憶家還是總在夢裏想象著,其實辰璋打著個漂亮的領結,而她的頭上有著潔白的紗巾……
在開著像是永遠不敗的鮮花的花架下,就著溫暖的陽光,辰璋對著楚憶家,對著小夥伴們很認真地說:“今天起,小憶家就是辰辰的媳婦了!不許有人欺負我家丫頭!等長大以後,我就正式將丫頭打包回家去當小媳婦兒!”
“哦~哦~小憶家是辰辰家的小媳婦咯~”
她們傻傻的對著彼此笑,小夥伴們也起哄著。
那天真的笑顏,那無邪的畫麵,那一天,陽光正好,她們的歡樂被一寸寸的陽光傳送到天空裏,那片笑聲,一直一直地回蕩在空中……
那一年,楚憶家八歲。
“丫頭,你看!這是哥哥刻的我的名字!好看吧?”姚辰璋得意的對小楚憶家炫耀,楚憶家抬起頭,臉蛋髒兮兮的,蹦跳著跑過去看他所謂了名字,隻見樹上寫著“辰”。
楚憶家不聲不響的拿出小刀,也在大樹樹幹上一筆一劃的寫上“憶”。
姚辰璋會意的點點頭,然後又在兩個名字下方刻上了小字:“在一起。”
“咦?哥哥為什麼要寫上這三個字呢?這是什麼意思呢?”
“笨丫頭!就是丫頭和哥哥要在一起啊!”
“嗯,我們就是在一起啊。”
“可是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分開啊!”
“我們本來就不要分開啊!”
“嗯!”
“……”
那一年,姚辰璋七歲,楚憶家八歲。還是一個抓著鉛筆寫歪歪扭扭的“1,2,3,4”的年紀。
有時候愛情也隻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習慣了某個人在自己的生活各個角落出現,甚至存在了太久,偶爾還會被人忽視掉。
對於楚憶家和姚辰璋而言,他們的愛情就是這樣。
有時候愛情也隻是一種很簡單的相遇,因為覺得和你在一起是那樣的輕鬆自在,於是就選擇一直簡簡單單地和你在一起。
對於韓瀟然來說,他想要的也隻是這樣簡單地守護。
有時候愛情也可能是一見鍾情,一種邂逅,因為命中注定會遇上那個讓自己心動的人,但是卻並不一定自己能讓對方心動。
對於藍天而已,他隻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可以過得幸福。
有時候愛情也隻不過是一場相逢,為了能夠創造出浪漫的故事,人們總要在擦肩而過之前磨礪出不一樣的火花,哪怕痛,哪怕燦爛……
而對於淩嘯,他真的會甘於這樣一場相逢,而讓它無聲無息嗎?
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愛情這麼簡單。
如果她和姚辰璋之間的愛情,真的如淩嘯說的那樣,隻是過家家,或者隻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那麼適當的分開一段時間,也許就會有答案了。
不知不覺,楚憶家已經走到了學校,晃悠悠地穿過林蔭道,穿過小路,走到了宿舍樓下,卻看到杵在大門口的姚辰璋,楚憶家也站住了沒有向前,他們就這樣站在原位,四目相對,卻突然忘記要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