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抿嘴輕笑,“那我和你一間好了,剛好可以試試武功哦?”
唐飛眉頭一跳,雲也隨著附和,“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吃飽了,去休息了。你們慢來。”唐飛先放下碗,就往客房走去,這倒是先占為先了。
楚歌托著腮,牙齒咬著筷子,她覺得唐飛是越來越好玩了,什麼都不生氣,隻會轉頭不理人。雲夾了個肉片放到楚歌碗裏,“好了,你就別戲弄他了。他臉皮薄。”
楚歌將肉片放入口中,嚼了幾下,咽了下去,“哪有戲弄。我是真的。”
雲笑著搖了搖頭,“快吃吧。”淡淡寵溺的姿態,似乎把楚歌當做是弟弟一般。
楚歌心中一動,自己向來獨來獨往,親近之人,也唯有師妹和師父,原來被人疼惜的感覺竟是這般不錯的。
雲先進了房間,房間簡單,一炕一桌雙椅,一個衣架,炕上的被褥已經鋪好,擺著兩個枕頭。
雲將行李放在桌上,倒了水清洗了一下,拿了幹淨的衣物換上,雲坐在桌前,拿起一本書看著。
楚歌走了進來,身上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看了一下雲,“你睡裏麵還是外麵?”
“外麵。”雲回道。
楚歌放下包袱,拿起了翠玉笛,五指繞轉著。
“好像沒有聽你吹過笛子?”雲問道。
楚歌輕撫過翠玉笛,“隻是習慣拿著,倒是很少吹它。”
“色還早,不知,有沒有機會聽一曲?”雲放下書。
楚歌看了看笛子,點了點頭,“好。”十指輕按笛孔,唇微啟,笛聲已起。笛聲飄逸空靈,清越澄明,猶如是從上傳來的仙樂。聞樂可知人,這一曲正如此時的楚歌,那般的自在無憂,似乎心無牽掛,空無一物,光風霽月。
雲垂下了眼眸,遮掩住眸中的波濤洶湧,笛曲漸漸到了尾聲,雲慢慢抬起頭,眼中已經恢複那一分的慈悲無求。待得楚歌放下笛子,雲微笑著,“果然很好。這曲子不知道是叫什麼?”
“閑雲歌。”這一曲,是那日閑來無事,和楚雲一起所作的曲子,名字也取得隨意,想到當時,楚歌不由勾起唇角,有著笑意。
“很是貼切。看來這個曲子是你自己作的。”楚雲倒是猜的很對。
楚歌點頭,站起伸了伸腰,“睡吧。明還要早起。”坐到炕邊,脫下了靴子,卻沒有脫外套,直接拉過被子,睡在了裏側。
雲在燈下又看了會書,聽著楚歌的呼吸已經慢慢均勻,睡著了。雲才放下書,吹熄了燈火,脫了靴子,坐在炕邊,走廊上的燈籠光線隱約透了進來,藏在被子裏,隻露出頭和脖子的楚歌睡得很是安詳,長發已經散開,落在枕上,顯得十分的柔軟。
雲看著楚歌,似乎被蠱惑般伸手拿起一縷發絲,隱約間還有著發香,猛然間,雲放下了發絲,眉已皺起,臉上浮起一層寒霜般的冰冷,自己這是怎麼了?雲躺了下來,拉過被角蓋著,閉上了雙眼。
身邊是淡淡的香氣,極淡極淡,幾不可聞的一種香氣,不是花香,難以辨識,卻擾人心靜。楚歌翻了個身,手臂一伸,放在了雲腰際。雲立即僵硬了起來,伸手拈著楚歌的手腕,要把她的手放回去,卻正好虛搭在楚歌手腕的脈上,雲猛然睜開眼,這脈象?
分明是屬於女子!轉頭看向楚歌,她還在睡著,發絲遮住了大半個臉,昏暗光線下,這張雌雄莫辨的麵容,如何不能是女子呢?女子,她竟是女子!
雲的心頓時亂了起來。還記得太白山上,溪畔人,一眼看去,疑似神仙降;還記得,歸客居,匆匆一麵,已經留意;還記得,樹林,她從樹上落下,飄然若驚鴻;曜日城裏,知曉她已經到了,他故意前往妙如寺中與她相識;原欲得一良才,怎知竟是如斯佳人?這楚雲卻是三皇子龍霸所扮,怎料他藏盡冰寒,竟是宛如無欲無求的江湖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