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抵賴!”我憋著笑不依不饒,“你的小名肯定是平平或者小平中的一個,是不是?是不是?”
他頓時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算你贏!我爸媽以前確實叫我平平,不過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最好還是別觸他的傷疤了,我收起笑容道:“我不可以叫你平平嗎?”
他堅決搖頭,“一個大男人被你這小丫頭這樣叫,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也許那是專門屬於他父母的稱呼,我不好過於勉強,但我也不想和別人一樣簡單地稱呼他為西平,“我就直接叫你孟吧。”
“孟?”
“嗯,”我點頭笑,“孟,怎樣?”
他稍一沉吟,隨即點頭,“好,似乎比西平要好聽一點,尤其是你叫起來。”
我暗笑。
哪裏是什麼好聽不好聽的原因?我隻想在你心裏做個特別的和別人不一樣的人。
孟西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醫生開的藥你按時吃了嗎?”
我點頭,“吃了。”
“那就好,”他探身拿起我擱在茶幾上的鑰匙,“這是門鑰匙吧?我先拿著,馬上還得去醫院一趟,十二點之後過來,你別等我了,先睡覺。”
他說話的口氣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仿佛我們是一對已經結婚多年的夫妻,但是我不得不警醒著自己的身份,搖頭道:“夜裏你不用過來了,不過鑰匙你拿著,你不是說明天一早要去買菜的嗎?”
他看我一眼,什麼都不說,直接探身將我抱起來直接朝臥室走去,“你先上床睡覺去,睡不著也得躺著,反正不許看電視,也不許用電腦,”他將我輕輕擱到床上,“夜裏我再過來陪你。”
我忙搖頭,“不用了,那時候也出租了。”
他笑,“沒事的,師兄有輛舊車借我開著,我來的時候就開的它。”
我還是不同意他過來,“夜裏開車不安全,還是明天一早過來吧。”
既然都已經決定一輩子在一起了,何必還在乎這一時一刻呢,不是說豈在朝朝暮暮嗎?是不是?接下來我們有很長很多的時間在一起,我們可以慢慢的開始,永不結束。
“再說吧,”他在我頭發上揉了揉,“現在我得趕去醫院,我在美國的導師安排了一個視頻會診,差不多要到點了。”
我一愣,“是關於自遠的嗎?”
孟西平點頭,“是。”
我忙不迭推他,“那你還楞著幹嘛,趕緊去啊!”
“那我去了,你好好休息,”他笑著朝門口走去。
我望著他高大的背影,突然叫道:“孟……”
他一下子回過頭來,“怎麼了?”
我笑著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隻想叫你一聲,適應適應。”
他笑著指指我,關掉客廳的燈,出門而去。
我笑笑,從床上起身,走到窗口,悄悄撩起窗簾的一角,從這個方向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從樓道裏出來的人。
果然不久看到孟西平從樓道出來,走向停在一側的一輛銀灰色的車,他打開車門,沒有立即上車,而是微微揚起了頭,朝上看。
我頓時做賊似的,趕緊將窗簾一角掩上,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將窗簾重新掀開,下麵的人和車都已經不見了。
我心中不禁悵然,重新上了床,躺下,蓋上被子。
我很聽他的話,什麼都沒幹,不看電視不看電腦不看書,就這樣躺在床上,想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件,漸漸地進入夢鄉。
一個夢也沒有。
我是被廚房裏隱約的聲響吵醒的。
一個人獨住的時間長了,屋裏稍微有點聲音都會警醒。也可能是近期用腦過度,有些神經衰弱睡眠比較淺,總之我醒了,開始時嚇了一跳,後來陡然回過神來,明白一定是孟西平過來了,難道都已經是早上了?我看了緊閉的窗簾,沒有光線射進來,也不知是什麼時辰,我不禁叫道:“孟--是你嗎?”